“儿子只是心里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她嫁进咱们府里,就已经是咱们顾府的人。况且她做了那样的事逼死烟妹妹,我也不过是想着用她的嫁妆解眉之急罢了,怎么就叫了顺天府的人过来。”顾修远说起这件事,仍旧控制不住自己,死死攥着拳头。
原本他是凯旋而归,即便是成了亲,盛京之中的姑娘也仍旧有不少对他暗暗倾心,而他又很是爱惜自己的名声。
现下只凭着黄云祁,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不说,现下回想起在顺天府内被人折磨嗤笑的模样,心里的恨意便止不住的往出冒。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遭受过这样大的耻辱。
“就算相信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顾老太太心里也同样咽不下这口气,却不似顾修远这样没有耐心。
“这两日可是有不少人上门讨债,你究竟出去欠了多少银子?”黄云祁的事可以暂且先抛到一旁,一个大活人总是不能凭空消失的。
可这几日上门讨债的人却并不少,顾老太太苦苦经营的顾府名声,现下怕是全都毁在了顾修远一人手上了。
“不过是手气不好,若是能在多来上几把,我一
定能翻身。”说起这个,顾修远又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在没有从前的半点如沐春风模样,半眯着眼睛死死皱着的眉头,无一不透露他此时的不耐烦和厌恶。
“你可是堂堂侯府世子,现下离着你继承侯府侯爷的名头并不远了,现下如此重要的时候,你竟频繁去赌坊。
去也就罢了,总还能说上一句你年轻不懂事,只是其中把府上的银子支走还不死心,现下竟又弄出了这样许多名堂出来,实在是叫人觉着丢人现眼。”顾老太太瞪着他,打又打不过,骂他又不听,一时之间她倒也确实是有些不知还如何是好了。
“儿子也是为着日后的前途。
明明之前手气还是很好,后头一时不察这才把到手的银子又重新输了回去。
只要在给儿子一些本钱,儿子一定能翻回本。”顾修远也不知被谁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管顾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几乎要变成墨汁,
“糊涂!”顾老太太被气的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他现下被坑害的这样苦,竟还还吃妄想的想着要翻回本,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就不止是这么轻易的训斥了她几句
。
只可惜,顾修远饶是被顾老太太这样训斥,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服气的。更加不可能听着她的话,日后就再也不踏进赌坊半步。
顾老太太也没想着要逼得人承认,只是若不训诫一番,心里实在是不放心罢了。
“你还知不知晓娃们府里现下的情况,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来替你偿还这样多的银子!”
顾老太太冷着脸色瞪着他,怕是心里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吞活剥了黄云祁,若非是她,也就不会害的顾修远这样苦,更加不至于沾染上这样的恶习。
“老夫人,那人听着世子回来的消息,现下正在府外头,争着吵着的要进来寻着世子爷还银子。”小厮一边说着,一件抬头偷偷瞧了他一眼,眼中的怯懦之色看的人心里很是舒坦。
顾修远对于黄云祁那种能够独当一面的并不喜欢,反而喜欢窦映秋这样的小白莲花,瞧着整日里的温温柔柔。整颗心都忍不住跟着软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化成一汪春水才好。
“你瞧瞧你惹出来的好事!”顾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眼里的怨气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老夫人消消气,世子爷怕也不
想这样,如今也不过是遭了奸人所害罢了。
经此事一事过后,世子爷定是会擦亮眼镜,定不会在叫人害得这样苦。”卫嬷嬷放低了声音,柔声劝哄着她。
顾老太太心里虽然气恼,可更多的也在担忧着他,只是瞧着他死心不改,这才动了这样大的怒气罢了。
“你瞧瞧你现下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顾老太太看中他,眼中的失望之意极为明显。
顾修远垂着眼眸,任凭着她如何说,都半句不回。
“行了,赶紧回去吧!”原本顾修远回来也算是一个高兴的事,只是叫她现下瞧着他的模样,便觉着整颗心被堵的死死的。
“儿子告退。”顾修远悄悄松了一口气,才刚刚站起身还不等往出走,便听着顾老太太叫住的声音,心里一紧,便听着她继续说道:“窦映秋有了身孕,现下也算是府里头一位有孕的,你若是有功夫就过去瞧瞧。”
这还是顾老太太头一次,让他去府里侍妾的房里。
顾修远心思略微动了动,连忙应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高兴。顾不得旁的,从顾老太太处离开便直奔着窦映秋房里去。
“顾郎!”窦映秋听着人禀报,知道顾修远来了,立即欣喜的起身迎着。
“郎中过来瞧过没有,有没有说什么?”顾修远初为人父,心里的欣喜是显而易见的,况且,眼前有孕的还是他最为中意的女子,心里的高兴更是掩盖
不住。
“郎中瞧过了,倒也不曾说旁的。
只是说,妾身身子弱,总得用些好的东西补补身子,方可见腹中的胎儿长得好一些。”
郎中并未说这些话,窦映秋虽然出身差了一些,但身子一向是颇为健康,郎中自然不会说这些话。
窦映秋只是瞧着旁人有了身孕,什么山珍海味补身子的东西都流水似的往房里送,嫉妒心作祟这才使得她这样说。
毕竟,这些话若是与顾老太太说,她不仅不会在意,反而怕是还会训斥她一番,现下好不容易瞧见顾修远,自是要好好抱怨一番。
“不过是些补身子的东西罢了,明个儿我就叫人给你送过来。”顾修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小腹上,眼下说了话手掌这才轻柔的贴上去,只是时日尚短,肚子还平坦并未有半点凸起,就算他现下整个人贴上去,也察觉不出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