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窦映秋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今个儿非要闹了这么一出,好端端的纳妾礼硬是被她自己给闹黄了。
行云阁旁边最近的位置也就一个凝翠阁瞧着还算不错,前些日子黄云祁也着人特意收拾过,里头的摆件也都换成新的,连着暖阁都一并收拾了。
纳妾礼结束后,翠梅便着人兴冲冲的带着自己一个小小包袱搬进了凝翠阁内。窦映秋也想搬进去,却在门口处被翠梅给拦了下来,硬是没让踏进半步。
“你我同样是姨娘,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窦映秋被气的脸色发白,瞧着人时眼中都恨不得有火光冒出来。
“窦姑娘这话说的未免太早了一些,连着我这个女史出身的都知晓,只有主母喝过敬茶的才算是彻底进了府成了姨娘,不知窦姑娘这碗茶,主母可曾喝下?”翠梅身子斜着依在门上,说出来的话半点不留情面。
今个儿也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一回,往日里窦映秋依仗着顾修远的宠爱,加之手上又有管家权,一向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她可不得好好羞辱她一番。
“就算没喝又如何?世子爷宠着我,亲口
允了我进府,你今个儿这样与我作对,日后可别后悔!”眼瞧着凝翠阁是进不去了,窦映秋心里虽然呕着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两句狠话,替自己往回找找面子罢了。
“有什么好神气的,不过都是姨娘罢了,谁又比谁高贵?”翠梅丝毫没有收敛的朝着她背影碎了一口,冷哼了一声才扭着腰转身进屋。
黄云祁脚下步子迈的一步比一步大,恨不得立马就回了流霜阁才好。
“母亲……”
刚进了屋,还不等脱下大氅,立马上前两步眼中含泪的紧紧盯着黄老太太。
黄老太太也顺势紧紧握着她的手,同样眼泛泪光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有些哽咽的开口:“瘦了,面色也不好。都怪为娘,若不是为娘当初不曾狠心阻了你们二人,祁儿又何必受这些苦楚。”
当初,黄云祁为了能够嫁给顾修远,在府上也是好一顿闹腾,黄氏夫妇被闹得没法子了这才松口答应下来,谁知竟是亲手把自己女儿推进了火坑。
今个儿过来时,黄老太太更是听见了府里要同时抬两位姨娘进府,此时瞧着她时眼中怜爱之情更甚。
“不怪母亲,是女儿自己眼瞎犯
了糊涂,这才落到如今的地步。”回想起上一世所遭受的苦楚,黄云祁唯有死死咬着牙才能极力控制自己,一碗毒药灭了她顾府满门的冲动。
“祁儿!”黄老太太瞧着她心疼不已,恨不得能立马带回府里才好。半晌,从自己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塞进她手里:“你在这里处处都要使银子,若是不够了在叫人回去传信就是了。”
黄府祖上是商贾出身,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老太太才那样极力的撮合她与顾修远成婚,为的也就是她的陪嫁,只是眼下便宜没捞着,心里自然瞧她哪哪都不顺眼。
“女儿还有两个铺子,女儿不缺银子,还是母亲先拿回去吧!若是那一日女儿缺少了,在让人去找母亲就是了。”黄云祁连忙推拒,两个铺子的盈利足够能养活她了,哪里还需要母家的银子,况且自己兄长也娶亲了,若是叫自己嫂嫂知晓,怕是心里也不大高兴。
“你这傻孩子,咱们府里银子并不缺少,这点子银子也不算什么,你就算现在用不着,放在手里也总归是好的。”黄老太太被她给逗笑了,越发觉着自己这个女儿贴心了也懂
事了,不等她在拒绝,态度强硬的塞进了她怀里。
正在黄老太太把银票塞进她怀里时,卫嬷嬷进来,眼尖的瞥见了银票一角,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朝着俩人欠了欠身,眉眼俱是笑意的说着:“黄大娘子过来了,老太太听闻大娘子过来,特意遣了老奴过来问安,顺便请大娘子过去说说话。”
“母亲身子不好,且又才过来,且得休息一会儿,还请嬷嬷回去替我向婆母告罪,请婆母见谅。”黄云祁冷下脸。
“大娘子说的哪里话,太太也是心疼大娘子,知晓大娘子身子不好,若是在与黄大娘子说话时间长了,累着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卫嬷嬷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我走的时候自会去见你家老太太,如今我不过是才过来,想要瞧一瞧自己的女儿,与她说会话罢了,怎么你们就不容了?”黄大娘子心里本就烦闷不顺心,又见着卫嬷嬷不肯走,越发恼怒起来。
说了几句,尤似不解恨一样,兀自站起身,冷眼瞧着卫嬷嬷:“难不成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怕被我瞧见,这才百般阻挠不许我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就算黄云祁嫁进顾
府,成了顾府的大娘子,但也并未因此而与自己母家断绝关系,自己母亲怎么就不能过来瞧一瞧,说一会儿话了。
这件事就是捅到官家跟前,他们也是占理的。
“黄大娘子严重了,奴婢们怎么敢阻挠黄大娘子见大娘子,只是老太太现下正在前院眼巴巴的等
着黄大娘子呢!”卫嬷嬷也有些顶不住黄老太太这样狠厉的眼神,额头冒出些许汗珠。
“你们太太左右已经等了,倒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等我回去时自会过去瞧她的。”黄老太太收回视线,重新坐下拉着黄云祁的手,见旁边碍事的人还没走,冷声质问:“难不成,你们是真想与我到管家跟前讨个理吗?”
“奴婢不敢,奴婢先去回了太太,免得太太痴等。”卫嬷嬷脸上的笑险些没绷住,忙软声说着退了出去。
“他们一家子,怕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屋内重新只剩她们二人,黄老太太才冷哼出声。
半晌,黄云祁才轻声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若是有一日我与顾修远和离,不知母亲可同意?”同时眼巴巴的瞧着她,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说不清是怕她不同意,还是怕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