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爬起来看着旁边空空的枕头,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
好一会才自己穿衣服,将两人的被子叠好和枕头一起放到矮柜上。
院子里林皓月刚踏出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两只黑色羽毛的火鸭。
林母坐在院子里正挑选着红辣椒,这是要用来做糟辣椒的,酸酸辣辣,做菜别有一番风味。
“乖乖醒啦,”林母快速将手里的一把红辣椒将桔梗去掉:“去拿梳子来,婶婶给你梳头。”
去厨房打了水洗手,免得一会给夏清梳头不小心辣到他。
夏清拿了梳子,又端了条小凳子坐在林母身前任由林母给他梳的有些睡乱的头发。
林母一下下轻柔地给夏清把打结的头发梳顺,可能是身体不好,看起来有些毛躁。
“婶婶,哥哥呢。”夏清微微眯眼,一副舒服的样子,声音也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起来软绵绵的。
林母熟练地将夏清的头发用发带束上,她是看出来了,夏清有些黏林煦炎:“哥哥上山打猎去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夏清仰着头看已经站起来的林母。
夏清的长相有些幼态,专注地望着人时,总让人无端觉得可爱,林母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过两天就回来了,去厨房吃东西吧,给你留了小米粥。”
夏清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乖乖去了厨房喝完粥,又端着小凳子和林母一起摘红辣椒,然后时不时朝门外望望。
两人做起事来很快,没一会十来斤的红辣椒全都弄好,林母打了水淘洗,再放到大簸箕里晾干水分。
趁这个时间,她从装蒜瓣的口袋里倒了约莫六七两装到小篮子里递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夏清:“乖乖,先把这个拿过去,一会要剥蒜。”
夏清接过点点头,坐回院子里认真地剥起蒜来。
林母又洗了些新挖的姜放到一旁晾着,找了把小刀和夏清一起。
蒜瓣有些紧不太好剥,夏清只弄了一小碗,林母用小刀削掉蒜瓣的根部露出里头的白色的蒜粒,递到夏清面前:“乖乖来,这样的好剥些。”
夏清接过,有了缺口的蒜瓣确实好剥不少。
接下来一个去尾,一个剥皮,日头逐渐上移,清晨的阳光不晒人,反而照的人舒服。
风轻轻吹过,拂动院子里柿子树的树叶轻响,虽无人说话,氛围却静谧而美好。
一切弄完,林母带着夏清洗手,剥蒜也是会辣手的,夏清那双白白嫩嫩的,得仔细洗洗。
晒干的野皂珠是深褐色的,打湿水搓一搓就能起白色的泡沫,用来洗手洗衣服都是可以的。
夏清把手上的水抖了抖,然后把剩余的水往衣服上一擦,蹲到磨刀石前看林母磨刀。
他没见过这样的刀,有长长的木杆,像铲子一样。
林母见他看的聚精会神,笑道:“没见过吧。”
夏清摇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偏着脑袋:“婶婶,这是什么刀。”这会太阳有些大,有些晃眼,夏清的一只眼睛微微眯起,像太阳下躺着晒太阳的猫。
林母解释道:“这叫插刀,专门用来宰辣椒的。”就是一年只用一次,都生锈了。
夏清像个小尾巴,不用他帮忙时,就安静跟在林母身后,林母将大木盆搬到柿子树下,再将要用的红辣椒、姜蒜都搬了过来。
红辣椒全都倒进大木盆里,插刀开始一下下剁着红辣椒,一段,两段,用木勺将没剁到的红辣椒翻到中间,继续往复,直到红辣椒全都剁碎。
林母用木勺在中间掏了个洞:“乖乖,把姜和蒜都放到这中间,对就是那。”乖乖是越叫越顺口。
“这东西可是娇气呢,一点油都不能沾,要不然都会坏掉。”林母放了盐,又加了酒,拌匀后全都装进坛子里。
夏清只闻见辣椒姜蒜剁碎混合的辣味,有些苦恼:“婶婶,这好吃吗。”
林母看见他这小表情,笑了笑:“当然好吃啦,等弄好了,让哥哥给我们乖乖抓鱼,婶婶给你做酸辣鱼。”
不知是提到吃的还是因为听到哥哥,夏清短促地笑了两声应了句好。
之后林母开始收拾院子,等她回过神来,小尾巴自己不见了。
这么久的时间,夏清几乎没有出过院子,或许在内心深处还是会害怕全然陌生地地方。
林母有些着急,去他们屋里找,没人,后院也看了还是没人。心有些慌了,想到自己老大走前还特意嘱咐不要让他一个人的,现在人居然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快步出了门,喊着清哥儿。转头瞥见院墙下一抹身影。
夏清坐在地上靠着墙,头搭在膝盖上,没有动静。
林母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放下,但有些生气,这孩子居然不声不响的跑出来。
她走过去蹲着叫了声清哥儿,人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