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
郭京坐在祈福塔上面,端着热茶,远远的大树上绑着姚平仲,随口问道。
高柄回道:“前面两天一直低着头躲着,今天似乎自暴自弃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香客。”
“不错!”
郭京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破不立,他不躲藏了说明他才开始正确的看待自己,认识自己。”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时间的冲刷,虽然才两天,但是姚平仲已经从最开始的躲避,畏惧,变成了麻木。
虽然是被迫接纳,但这对于姚平仲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成长。
他不把骄傲和自尊放下,他永远过不去“夜袭金营”失败这一关。
他本身就不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依靠着姚家的背景,他走的太顺了,顺的以至于一次失败就能击垮他。
“只是,他仍旧不肯吃东西。”
高柄有些为难,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人。
“那你们怎么做的?”
郭京问道。
姚平仲可不能死。
“祖翁说过不能让他死,我担心他不吃东西扛不住,就强行把粥给他灌进去。”
高柄说道:“不过这小子,牙咬得死死的真是太倔了。”
说到这里,高柄低着头,偷看了郭京一眼,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没办法,我只能把他的下巴卸掉,给他灌完了米糊再给他装上去。”
高柄也很为难,他本身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他也跟姚平仲讲不明白大道理,劝不动他,只能武力制服。
“行,只要保证他活下去就行。”
郭京淡淡的摆了摆手。
大宋现在局势就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等收服了姚平仲以后,就该安排一下改善军队制度的事。
郭京放下茶杯,拿起秦史和唐史,在考虑抄……哦不不不,是在考虑参考哪一种制度比较好。
秦的军队战力牛逼,得益于普通军卒的升迁制度。
因此哪怕只是个小兵,都肯卖命地去往上爬,因为人家有机会爬到出人头地。
唐的战力牛逼,那是得益于开国开得好,人家传承好。
大宋弱就弱在,根本不相信武将,对武将严防死守,让臣掌控军队。
外行指导内行,又不是所有臣都能如同辛弃疾,李纲这般。
再加上经济的飞速发展,臣的腐败,形成了恶性循环。
烂在了根上,想要改革,并不容易。
这比查贪肃腐更难。
所以,郭京必须先收拢良将,让赵桓重视将军的重要性。
“啊……”
突然间,下面传来一声嘶吼。
惊得郭京一激灵,他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姚平仲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怒声嘶吼起来。
“看看看,你们尽管看,老子是姚平仲,老子是带着七千人马夜袭金营,全军覆没的姚平仲,你们杀了我,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姚平仲冲着围观的路人怒吼:“是老子泄露了偷袭的消息,是老子信了街头算命的鬼话,是我无能导致七千人马惨死金营。”
“你们光是看着嘲笑我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弄死我。”
“那七千人中有你们的亲友吗?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啊!”
“杀了我这个无能的畜生,为你们的亲友报仇,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