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瞅瞅,这是我从王艳兵那儿弄回来的肉。”秦淮茹手里提着槽头肉,一脸喜色地进了屋,献宝似地举到贾张氏眼前。
贾张氏定睛一瞅,一张老脸顿时乐开了花,“哎哟,不少嘛,这看着怎么也得有两斤吧。”
“嗯,差不多两斤半呢。王艳兵晚上吃了点儿,剩下的我全给您拿回来了。”秦淮茹得意地说道。
“哼,那小子还算识相。淮茹啊,我没说错吧,让你去要,他肯定得给。”贾张氏此时也是喜笑颜开,连忙往自己脸上贴金。
“哪儿那么容易啊,一开始他还推三阻四的。
说这什么槽头肉,人不能吃,得拿回厂里喂狗。
要不是我机灵,一再坚持,咱们家哪儿能捞着这好东西啊。
对了,妈,您见多识广,这槽头肉到底是个啥玩意儿?真的不能吃吗?”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啥槽头不槽头的,就跟那猪头肉一个样儿。
那小子就是小气,不舍得给,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你罢了。”贾张氏大字不识一个,饥荒年过来的,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槽头猪头,有肉吃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淮茹附和了一声。
“那你还愣着干啥呀,赶紧把肉都做了。你没瞅见我大孙子都馋得口水直流了吗?”贾张氏催促道。
“都做了?这可是两斤多肉呢,咱们留着慢慢吃,能吃好几天呢。”秦淮茹有点心疼地说道,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口舌才要回来的,一顿吃了未免太可惜了点。
“不吃留着过年咋的?这天儿这么热,放一晚上就得馊了。
还是一顿做了得了,咱们也解解馋。”贾张氏说着也摸了一把嘴角上的口水,一脸期待地说道。
“好嘞,听您的。”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不一会儿贾家的屋子里便弥漫起了猪肉的香味儿。
贾张氏生怕这香味儿传出去让院里的人闻到占了便宜,于是大热天地便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还不放心地用烂布头将缝隙堵得严丝合缝的。
棒梗带着小当、槐花两个妹妹围在灶台旁边,流着哈喇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生怕一眨眼这香喷喷的肉就飞了似的。
屋里闷热得跟蒸笼似的,再加上炒肉带来的热气更是让人汗流浃背,但是谁也没在意这个,都眼巴巴地等着秦淮茹把肉做好出锅。
等秦淮茹把肉做好端上桌儿,那盛肉的盘子往饭桌儿上一放,她就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里头的小衣都紧贴着肉皮儿,胸前那两坨都显得大了不少。
“妈,我出一身汗,得擦擦身子,你们先吃。”当着孩子的面儿,秦淮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让他们瞅着,于是跟贾张氏打了个招呼。
“嗯,去吧。”贾张氏现在的心思全在那肉上,哪儿还顾得上秦淮茹干啥去。
少她一个正好,自己还能多吃两口肉呢。
等秦淮茹擦完身子回来一看,好家伙,那一大盘子肉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了。
一老三小瘫坐在椅子上,各自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得直打饱嗝儿。
本来贾家已经吃过晚饭了,再来这么一顿肉,更是觉得肉都顶到嗓子眼儿了。
尤其是贾张氏和棒梗这俩货,两斤半的肉,他俩最少得吃了两斤。
那吃相就跟野狗扑屎似的,王艳兵说得没错儿,这肉还真是给狗吃的。
小当和槐花吃得不多,好在俩丫头岁数小饭量也不大,但也是吃得心满意足满嘴流油。
小当岁数大点儿比槐花懂事多了,作为秦淮茹的小棉袄还长了点儿良心,从兜里掏出一片肉冲着秦淮茹递了过去:“妈你也尝尝我特意给你留的。”
瞅着小当那黑乎乎的小手儿,指甲缝儿里那黢黑的污泥,以及她手心里泛着油光的肉片儿,秦淮茹心里直犯恶心。
但话说回来,这也是自己闺女的一片心意,秦淮茹也不好伤了她的心。
摸了摸小当的小脑袋瓜儿,秦淮茹笑着说道:“好闺女,这肉你吃吧,妈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