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道:“小姐,前年,就是这个张武,他去找我购买桐油,我还准备好了一定比例的漆油,张武却说只要桐油,但让我在账目上记假账说漆油已经混进了桐油中。事后他还要给我一笔银子。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要蒙骗陆家,从中赚取购买漆油的钱。我朱某才不屑做这种出卖老主顾的人,便拒绝了张武。张武骂我不知好歹,转头另找了他人。
“事后我便来贵府找陆少爷。但当时是贵府杜管家见了我,说他会与少爷说此事。我便回了应县,没想到从那之后便没了下。”
陆聆闻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她右手不由自主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心中一片黯然了。
还不待她开口,张武忽然指着朱老板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记恨我没有从你那里购买原材料,故意说假话栽赃我!”
朱老板闻言,站出来反驳张武:“我朱某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怎么可能为了一单原材料就做出出卖老主顾的事情?你张武对陆家心怀不轨,我早就应该帮陆小姐指证你!”
张武红着眼跳着脚继续骂朱老板,朱老板也不甘示弱,两人在茶水室吵得不可开交。
“好了!”
陆聆喝了一声,让刘管事将两人拉开。
她头都被吵疼了,心情更是烦躁得厉害。
“张武,我只问你,你承不承认你做的勾当?”
张武安静下来,看着陆聆微蹙的眉头,再看看她比在场所有男人都要矮小的身子,一仰脖子,底气十足地说:“没有做过,我不承认!”
呵。
陆聆冷笑。
“既然我你不怕我陆聆,我陆聆不能对你用刑,那就请知县大人来审问你罢了。”
张武闻言心中一颤,底气弱了一些:“小姐,我真的没有做这事。就是这两人合起伙来污蔑我的……”
陆聆按了按鼻梁,缓解着烦躁和疲倦,睁大眼睛,尽量让身上的冷气都聚集到眼睛里去。
“好,张武,你应该知道,县衙办案讲究人证物证,现在你面前人证物证都在了,想必知县大人会感谢我陆聆。只不过你嘴硬不承认,那用刑之事我便拜托给知县大人了。”
张武闻言,腿一软,有些站不稳了。
陆聆见张武不说话,只擦汗,便看向宋洲,道:“夫君,若是知县办不了这件事,咱们就把这件事报到府衙,让父亲为陆家主持公道吧。”
张武哆嗦着用袖子擦额头的冷汗,后背也湿了一片。
宋洲看了陆聆一眼,默了片刻后才僵着脸对张武说:“你若是不想吃官司,不想到县衙挨板子,最好承认吧。”
张武呼吸都沉重了许多,一颗心好像被按在烧红了的铁板上炙烤。
咽了咽唾液,他想到此事若真闹到了公堂上,他还真讨不到什么好,但是若是此时承认了,便能坦白从宽,况且,他又不是主谋!
想到这,张武终于心有不甘地开口:“小姐,我承认,我是做了这件事。”
陆聆双眼如刀子一般盯着他。
张武觉得自己快要被陆聆的眼神挖出个洞了。
“此事并非我的主意,我也只是听从杜管家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