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雅先生一样,问了同样一个问题,“阿卓,她为什么离开?”
东方卓闭了闭眼,“她,她要的生活,我给不起。网我们东方家要的媳妇,她给不起。契约结束,一切结束。”
爷爷大喝出声,“胡闹。”
雅先生却冷下脸,“果然是家宴上那场闹剧的延续。那孩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安安静静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老头子,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那孩子很任性,但您也有一半的责任。您想关心晚辈,却总是用错方法。既然棒子都交了,就由他们去,没事那么鸡婆做什么?那孩子被激得一走了之,您哪有权力在这里大呼叫的。”
爷爷老脸痛红,“逆子,你什么?”反正大家都习惯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习惯了,反正女儿不是女儿,就当是儿子了。所以逆子骂的很顺口。
雅先生看都不看就要暴走的父亲,摸了摸下巴,“奇怪,那孩子怎么会认识鹰帮的智多星?”正着,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查看,沉吟片刻,递给东方卓看。
是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为您提供的铲除朱帮的理由够充分吧!五十万,打入某某行,户名:叶梅,帐号xxx……
东方卓霍地站起来,把手机扔还他,迈步往外走。
雅先生:“去哪里?”
东方卓留下一句找老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雅先生收好手机,跟着站起来。
爷爷气怒地道:“你又去哪里?”
雅先生正了正领带,“看热闹。”这话的,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爷爷拿拐杖丢他,但丢了个空,“哼,看什么热闹,记得替你侄子把老婆追回来。”
雅先生摇头,再摇头,“老头子,你不觉得这个孙媳妇很不给你面子吗?找她做什么?让她去吧!”
有人恼羞成怒,“滚。”
雅先生摸了摸下巴,“怎么不乐意了,难道是心疼曾孙子?曾孙子有什么可愁的,让阿卓再找人给您生就是了。”
这次是茶杯飞来。
雅先生动作优雅地接住,左右翻看,“啧,啧,啧,上等的紫砂茶杯,您可真舍得。”
这次是茶壶飞来。
雅先生依然优雅地接住,“老头子,你那孩子如果寻死觅活地不肯回来怎么办?”
“凉拌。”
“我把那孩子弄到安全组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头子,我们追的
急了,那孩子转回头对付各地的产业怎么办?就像西雅图龙爷那老不死的酒店那样。啧,啧,啧,只是一个时,龙爷那个老不死的就损失惨重。那孩子,出手真狠。”
“她不会。”
“这么肯定?”
“她是严格遵守承诺的人。”
“被逼急了,那可不定。”
门开了,奶奶走进来,怒瞪耍贫嘴的父女二人,“不去找人,在这里讲什么废话。”
雅先生一手茶杯,一手茶壶,全部放进奶奶手里,“妈,不用担心,自己的老婆自己搞定,阿卓懂。”
奶奶大人才不信雅先生的那套,“他懂什么懂?他要是懂,老婆能跑?还有你,教出的都是什么弟子。五六个加起来,还不顶我一个宝贝孙媳妇。去,去,去,整天戴着个破面具,每次看见都恨不得把你塞回肚子里重生一次。”
雅先生无语,递给父亲大人“自己老婆,自己搞定”的一眼,潇洒走人。
东方卓开始挨个儿审讯抓获的各色人种。
第一个是胡珍。胡珍哭闹的厉害,继续扮演苦情女主角儿,并阿卓长、阿卓短地叫个不停。东方卓不耐地一个冷眼扫过去,胡珍立刻收声,正襟危坐。然后霍问她,是谁让她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的。她看情况不对,只能招认。她两天前接到匿名电话,电话里传达的意思是,她在今天上午的某个时间点准时赶到商场的某某婴儿用品店的话,就可以见到东方卓。她只要有本事把东方卓带走,对方就会帮她把叶梅从东方卓身边带走。
霍从胡珍手机上调出那个匿名电话的号码,是公用电话,线索断了。
谎称马豹的没抓到。所以第二个是截击七的朱帮喽罗们。得到的结果是,他们老大接到消息,最近不停挑朱帮场子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今天会在商场门口带着保镖出现。所以朱帮的人等在露天停车场,还带着提供他们消息的人跟来指认。最后打起来,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把警察引来了。他们逃的逃,被抓的被抓,那个负责指认的也跑了。负责指认的具体叫什么,除了他们老大,谁也不知道。
于是雅先生的人配合警方迅速把朱帮连锅端了,并抓了朱老大审问。朱老大挺硬气,费了不少工夫才从他嘴里套出,那个负责指认的是他远房表弟。高带人去抓,人去楼空。所以只能下了追击令,等待消息。
第三个审问的是两名持枪黑衣人之一。他们是受过一些训练第一次出任务的杀手。他们的头领给了他们一张叶梅的侧身照片,要他们今天在商
场前解决掉叶梅。只是他们两个菜鸟碰上元老级专业高手海儿,于是任务华丽失败,还被抓到。因为他们的组织刚刚成立,所以他们对首领的一切并不清楚,连面都没见过。任务内容和目标照片装了信封塞进他们的门缝儿里,他们只是在按信的内容在行动。这边,又得到一个待查的结果。
警方也传来消息,打捞出来的出租车上没人。据专业人士分析,出租车不是出租车,而是高速度,高性能的改装车。车上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唯一可以追查的方向是,此车改装所需的零部件的来源。其结果仍然是:待查。
东方卓的神情只能用恐怖来形容,除了雅先生,基本没人敢上前和他话。虽然调查结果暂时并不乐观,但东方卓不放弃。他丢的可是老婆孩子,怎么可以放弃。
而另一边,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喝得烂醉如泥的叶孟秋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从四年前开始,零星的片段不断,快乐的太少,痛苦的、隐忍的、不甘的太多,多到他无法呼吸。梦到叶梅讨厌他结束,它结束,是因为他惊醒了。他呆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当年那个抱住他,要他坚强,并教训他不该放弃属于自己东西的叶梅。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唯一温暖,突然当年会为他做那些全是为了甩开他,他恨不得在那一刻死掉。
可是,他只有她了,他怎么能只因她的一句讨厌就放弃这些年来执着的东西,不能放弃。他记得,她的是,“我真的讨厌叶家人,包括现在的你。”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前并不讨厌他,而是因为他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强行要带她走,所以她生气了,开始讨厌他了。但那是有理由的,东方卓挡着不让他见到她,东方卓的存在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刺。
他霍地起身,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安安,等我,等我。
市中心的某个豪华公寓里,叶梅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甜。而床两侧边缘上,各坐着一个男人。左边是一脸卷气的温雅男人,南星;右边是银白长发的中西方血儿,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