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放下报纸,拿过一小堆不明物质,轻轻放入杯中。随后拿起一只瓷勺,缓缓搅拌。杯内很快升腾起一团热气,似乎被加热了。
我的意识出现了一丝恍惚,仿佛也被一同融进了杯内,跟随着拿香气流转。
瓷勺与杯壁轻磕碰响的脆响声中,丝丝热气氤氲着腾浮而起,浓郁熏香的香气冲溢开来,飘过墙壁上那做工精致、镶满珐琅和琉璃的计时钟后,略一滞转,又次第飘过小型的摆件、星象仪、雕花漏斗、动物金雕、中世纪油画,于天花板上的壁画和水晶灯旁流转过,最后流出了细直的贯通窗棂,越过了彩色玻璃宙,披绣闼,俯雕甍,爬着哥特式城堡特有的纵式分割的拱券、肋架纤细的飞扶壁,直上矗立如骸的别墅阁楼,最后弥散隐没于冰冷的阁楼角落。
我一个冷颤,清醒过来。
黑暗。
“先生!”医生声音传来,踏着梯子跟下来了:“你没事吧?”
“我”我扶着头,感到一阵晕眩:“我刚才”
“啪嗒。”医生找到了开关,把地下室的灯打开了。“没想到照明系统还能正常工作。这里空气成分很复杂,先生身体承受不了,可能会感到不适。啊。”
医生四处看了看。这里几乎和上面一样,没什么家具陈设。甚至由于是地下室的缘故,排水不畅,地面满是污水、油污。
不过墙角设着一架破损的躺椅,几乎只剩金属骨架了。原先的木质结构被时间腐蚀得连渣都没有剩下。上面卧着或者用挂着更合适一些——挂着一个死去的机器人,零件严重磨损,铁锈蔓上肢体的每一个角落。
地上散落着一些暗红发黑的铁片,不知道是什么的组成部件。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医生说着,看向了我:“先生,您好些了吗?”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我的头隐隐作痛:“我似乎还多出了很多知识无关紧要的知识比如建筑的风格或是艺术装饰品的鉴赏”
“可能是您被这里的古怪气味影响,出现了幻觉。”医生关切道:“您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我想应该不用。”我强忍着不适,来到墙角的躺椅处。地上全是发黑的机油,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刚才的“幻觉”片段中,我记得这里是有一处打开的金属门的,而现在却没有。
“所以,这里应该有一道暗门。”我推开残破的躺椅,检查着墙壁。“在这!”
我找到了墙壁上那个隐藏的拉扣,试着将它向外拉。
但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难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暗门被彻底封死了吗?
“让我来试试。”医生走过来,握住拉扣,发力一拽。
“嗡——”
好极了,门开了。
嗯我应该早点想到的,机器人力气应该比我大多了,门应该不是我随手一拉就能拉开的。更别说无数年下来,契合处很可能有锈蚀导致难以打开的情况了。
暗门外是一道幽暗的隧道,一条轨道从门口延伸到目力尽头。门口有一辆小车——看起来有点像某游戏里的矿车。从方向判断,应该是通往那处完整城市的。
“这下省功夫了。”医生研究了一会儿小车,发现还能用后如是说道。
没有任何犹豫的,我们坐上了小车,前往完整城市。
隧道很黑,四周风声呼啸,吹得我清醒半分。
但我脑子仍旧乱乱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诡异,诡异到正常。我试图在脑海里串联起一个个线索,拼凑出一个真相来。但很显然我失败了。
我有预感,拼图的最后一片,在所谓的“偃师”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