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了,跟宋燕徽叙了一天一晚的离别之情。
宋燕徽心口疼的毛病神奇般地好转。
宋瑜很欣慰,决定回转鹿祥城,先把那边的事情理顺,还要选派守城大将和理政官员。
临走,皇后出来相送,“小叔,一路保重!”
宋瑜笑道:“这声小叔,你随陛下叫得还挺顺口。以前令狐的时候,大家都是各论各的,公主该叫我小舅。”
宋星徽淡淡一笑,“我觉得随陛下称呼更亲切。我有一事想问小叔,昨晚陛下问我,星徽表姐的往事,我与表姐在东宫相遇,其他事不甚清楚。可是陛下又问,他之前是不是与表姐很熟悉,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叔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吗?”
宋瑜道:“陛下中了幻花之毒,才胡思乱想,他和星徽不是在送你出丰京城的时候才初见吗?”
“怪就怪在这里,明明我十五岁那日,在轩辕子忽的东宫生日宴上,陛下是见过星徽表姐的,那时她是轩辕子仪的未婚妻,没道理陛下不认识。可是我提起来,陛下竟完全想不起这回事,当时的其他人和事他倒是都还记得。小叔,你说怪不怪,陛下不会是生病了吧?”
宋瑜见左右人退得很远,低声道:“陛下可能是失去了某段记忆,昨日发病,就是因为和星徽闹翻了,以后只要不提星徽这个人,就能保平安,你要记住了。”
宋星徽惊喜道:“星徽表姐在这里?我要见她!”
燕回待她,温柔缠绵,深情款款,偌大后宫只有她这个皇后一人。
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这巨大的幸福常常令她不安,总觉得自己偷了表妹令狐月的人生。
此行她就是想跟宋燕徽和盘托出与她与令狐月互换身份的事。
听了宋瑜的话,她犹豫了。
比起自己良心不安,陛下的安康更加重要。
宋瑜仰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叹了一口气:“皇后来得不巧,她已经负气走了。”
“她一介孤女,在这兵荒马乱的战场,能去哪里呢?拜托小叔马上派人把她找回来。”
宋星徽直觉陛下与月儿之间一定有事发生。
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往事。
“去送小叔了?”
今日无战事,宋燕徽没有束甲,轻袍缓带,温润如玉的模样。
宋星徽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本在阅读,见她进来,冲她温柔一笑。
“嗯!”宋星徽端起茶壶,替他续了一杯茶。
燕回探究似的打量她表情,“月儿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星徽欲言又止,最终她说:“我刚刚问了小叔表姐以前的事,小叔也不清楚。我打算去问问当年跟你去丰京的几位叔伯,他们必定知道一些。”
宋燕徽站起来将她搂在怀中。
“女生外向,忘了也好,还打听做什么?说不定是她做过什么叛国之事恰巧被我知道了,伤心之下才忘的呢。”
宋星徽不满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她呢?”
宋燕徽在她撅起的嘴上亲了一口。
“是我错了,就冲她把月儿你给我救出来,就是我的恩人,不该这么想她的。不过她怎么能偏向轩辕子仪,实在是可恼可恨。”
“这也不能怨她,一开始她喜欢轩辕子仪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令狐皇家人呢。”
“哦!”宋燕徽有几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宋燕徽深情专注的目光,宋星徽将宋瑜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
“国破的时候她掉下悬崖摔坏了脑袋,失去了记忆,被胡家当亲生女儿养大。后来又从问缘台上摔下一次,神奇般恢复了记忆,这才与我相认。”
“问缘台!”
宋燕徽脑中大乱,剑下女子的脸呼之欲出,可有总蒙着一层纱。
他捂住胸口,心慌得不行。
“陛下怎么了?心又疼了?”
宋星徽慌得不行,“来人,快宣太医!”
四方城又一次人仰马翻,她这才想起宋瑜临行前说的话。
表妹不能提的。
为了宋燕徽,宋星徽亲自下令,以后军中不许提宋星徽,宋参军。
若是她回来,需带到皇后面前。
宋瑜带着三百骑,飞驰在大道上。
天空压着滚滚黑云,自从幻花涧一役后,天空就有此意向。
有人说那是幻花涧十万亡魂的怨气。
云层压着,气压很低,奔跑的马匹不时焦躁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