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出门了。”陈梨安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闺蜜。
原本恨不得把周榕父母骂醒的李元妙伸手又抓了一包饼干棍,显然对自己的小师弟胸有成竹:“不必跟着,他自己心里有数。”
只是,陈梨安没听,直接追了出去。
“周榕同学,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如果我吵到你你也要随时和我说啊!”
李元妙在屋里听着,缓缓将手里刚吃了两根的饼干放到桌子上。这样也好,陈梨安这种性格的沟通方式,说不定能更好的保护周榕的那份自尊。
这个时候的周榕其实不需要什么‘强同理心’,更不希望别人因此来怜悯自己。毕竟‘未经他人事’,再多的共情,也不过像是揭开别人的伤疤,空谈如何治疗。
“好。”刚刚这个女孩子就在帮自己说话,无论她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周榕认为自己都不应该把家里那些事带来的情绪牵扯到她身上,“我平时习惯了,其实你不用特意在意我怎样的。”
事实就是这样,离开学校的读声,周榕平日里所面对的的声声入耳,可不只是公寓里这些吵闹但温馨的喧哗。
“好啊,好啊!”
“哦,对了我叫陈梨安,你可以叫我梨子……安安就算了,我们家之前的小区里有一只萨摩耶就叫安安。”
陈梨安的自来熟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它换来了周榕这许久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我也不知道你是理科生还是科生啊?不过有什么题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元妙姐,元妙姐她好像全能!”
在话里刻意没有提及周榕和李元妙原就有的那段师姐弟相处的时光,陈梨安知道如今的周榕实际上是害怕回忆的——回忆里有父母回家的希望,回忆里有奶奶的陪伴,回忆里有回不去的岁月。
果然,即便如此,周榕的回复还是慢了半拍:“嗯,好的。”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陈梨安知道周榕现在没有半点额外的心思和自己说些什么,再留下来不但双方尴尬,也没有任何意义。
南方的白天总是要比长的,在长大的陈梨安很享受这种晴朗和明亮,恨不得整天待在外面——如果天气能更凉快一点的话。
“我记忆里,只见过他父母一次。”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李元妙主动开口和陈梨安讲了起来。
这些话不光是陈梨安好奇却不合适主动开口问的,也同时是李元妙憋在心里,想要一吐为快的:“那是他唯一一次在队里练到一半自己跑出去做别的。”
“我既好奇,也怕他出什么危险,一路追了过去,就看见他和他父母。”嘴里含着的饼干棒已经发软,留在外面的一部分已经掉在腿上,李元妙捡起来,这才继续开口,“然后没几分钟就又离开了。”
“所以,今天他母亲根本不认识我。”
“仔细想想……可能那个时候他父母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好了吧。”天边橙橘色擦在了眼尾,李元妙此时并不是在八卦,而是从心里心疼这位自己和师兄师弟们宠着的小师弟。
“你说,他们这样拖着、耗着、瞒着,真的是在为了孩子们好么?如果早让孩子知道,是不是也不会那么失望?”
显然,李元妙并不是真的希望能从陈梨安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甚至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以至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