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洗过澡的缘故,这晚,卫窈窈睡得格外好。
连着后半夜,天上下起蒙蒙细雨,那些睡在地上的村民们匆匆起来遮油布,也不曾吵醒她。
次日一早,山里雾气蒙蒙,天也阴得可怕。
大伙儿瞧着天色,不免担忧,唯恐摊上梅雨季。
耽误行程不说,这山路处于峡谷地带,若是一直下雨,也不安全。
谢辞提议大伙儿加快脚程,把那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扔了,先走出峡谷再说。
大伙儿听得这话,都有些不舍。
那些陶罐篓子的,可都是家里的宝贝,如今虽然用不上,可日后谁又说得清呢?
“哼,他谢六畜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他那一穷二白的破落户,能有多的陶罐篓子?就哄着咋们把东西扔了,他能安什么好心!”
谢耀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被谢方正瞪了一眼。
谢方正虽有些不满谢辞,可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谢家村的里长,他该为整个村子负责。
于是,在看了看天色后,他敲响了锣:“大家伙儿,都把手里没用的东西扔了,保命要紧,咱们先走出峡谷,南边太平,只要出了山,咱们就不愁了。”
说着,他忍着肉痛,将自家木板车上的陶罐石磨之类的,全扔在了地上。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纷纷照做。
队伍边上的田寡妇也抱了一堆东西去丢,叶含霜一眼就看到了她昨日带回来的雄黄石,赶忙去阻止。
“娘,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去扔了。”
“这破石头留着干什么?你大哥被人打成了那样,可没力气帮你推这些破石头。”田寡妇一想到叶万金身上的伤,霎时黑了脸,“以往,你不是说里长的儿子喜爱你吗?结果,昨儿个,人家压根就不帮我们!”
叶含霜紧咬着唇瓣,记忆中,原主确实和谢耀宗勾搭过。
她不想提此事,眼看着便宜娘还要喋喋不休,叶含霜连忙开口:“娘,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石头,这是雄黄石啊,它研磨出来便是雄黄了,可值钱了!”
田寡妇一听说值钱两个字,瞳孔亮了亮。
“当真那么值钱?”
叶含霜点头,她了解这便宜娘的性子,对她也自有一套法子。
“那可不就好了,咱们这几天走的可都是山路!娘的好女儿,你快些把雄黄粉磨出来,咱们就卖给村子里的人,一人卖上二十钱,咱们都得卖不少钱了呢!”
田寡妇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去算人数。
“娘,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还要收钱吗?往后这一路,还得相互照应。”
叶含霜不想收村子里的钱,她原本就承诺过要送大家雄黄粉,她还想借助此事,跟大伙儿处好关系。
可田寡妇听得她这话,却十分火大。
“什么一个村子的?你大哥昨日被打得那么惨,你没看到?若他们都像你这么想的,能不站出个人说公道话?你给我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