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送的是膝盖,不是外卖,任无涯顿时有些失望了,一脸悻悻的躲到一旁,又半死不活的摔坐在了椅子上,
我瞅了瞅那人,还是过去把人扶了起来,问他,“见着鬼了,”
那年轻人哭丧着个脸就是一阵猛点头,说,“那鬼留了血字,说明晚就来杀我,”
这话我听着有趣儿,便问他,“那鬼留了字却没杀你,”
年轻人依旧仓皇的点头,
我只好追问他,“那留字的血是哪儿来的,”
那人一听我问这个,顿时更加发慌了,着急的说,“我家有条大黑狗,脑袋被拧下来了,”
“黑狗,”闻听此话,我也是皱起了眉头,询问,“全黑的,”
年轻人又是一阵点头,
见状,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慌成这样了,黑狗是辟邪的,黑狗血更应该被鬼魂所忌惮,可这鬼竟然用黑狗血留下血字,确实是有些诡异,
不过,这也很奇怪,它为什么要留下血字约在明晚,而不是当即便下手杀人,反正狗都杀了,还差一个人么,
想罢,我又问那年轻人,“那镇魂钉你手里有多少,”
那人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我,吭哧了一会儿,这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了一句,“十三颗,”
“什么,”我不禁有些吃惊了,
我是从古籍上看过这有关镇魂咒的记载,此咒并非丁卯镇鬼符的度厄咒,而是真正的镇魂咒,威力很大,普通的符纸根本承载不起,所以此咒无法被附着到符纸上使用,只能用来制造法器,
而那中记载,这镇魂咒,三咒定厉鬼,七咒定凶煞,却并未提及更多了,而用十三颗镇魂钉才能压制住的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稍作思索,想到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镇魂钉,我只好再问他,“这镇魂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当时它是个什么状态,”
闻言,那人沉默了一下,这才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
这人名叫付斌,是个倒卖蔬菜的小贩,前段时间他在靠近产菜大棚的地方租了个独门独院儿,那房子倒是有些年头儿了,所以看上去不怎么样,可那院子里有地窖,有水井,存放蔬菜比较方便,
而这十三颗镇魂钉就是他从那水井的井壁里抠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个鬼最初是被封在了那口水井里,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鬼要杀人,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反而要留字恐吓一番,它就不怕付斌跑了么,就算跑不了,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想不通,我便进里屋拿了符咒,准备跟他去看看,
这时候送外卖的小哥也到了,任无涯一边签收,一边问我,“你不是不想卖命管事儿么,还是吃你的饭,别管这破事儿了,”
说着他塞给了我一兜包子,我随手就又塞了回去,说,“我可没说不想管,我是说不会为了区区一件法器去管,这包子我不吃了,你一会儿把这稀饭和包子送去楼上两份,交给小六,”
小六的事我之前已经很任无涯说过了,他倒没什么反应,闻听我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忙着吃饭,似乎也没有要跟我一起去的意思,
我随付斌出了古董街,他是开电三轮来的,看样子来的很急,那电三轮的车斗上还堆着很多卖剩的破烂菜叶子,
都是农村出来的,我也没在意,更不会嫌脏,就直接上了车,
付斌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着电三轮便朝外环去了,随口问我,“小先生,这事儿你能管住不,得多少钱,我老家媳妇儿快生孩子了,手里正缺钱,太多的话,我可能拿不出来,”
闻言,我便回他,“能不能管我也要看过之后再说,这件事我若是帮你平了,也可以不要钱,不过,你得将那套镇魂钉卖给我,价钱好商量,另外,希望你以后能在家中供奉一位保家仙,”
“保家仙,”付斌诧异了一句,随口说,“那玩意儿能管用,”
“管用,若是以后再出事,你就来找我,”我信誓旦旦的打了保票,
付斌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保家仙是什么……
不过也对,毕竟这不是在东北,尽管可能有大多数人知道所谓的保家仙出马仙,但也有些人从来不会关心这些没谱儿的事,都是小小的平民,每日为生计奔波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谁还会多想这些没用的,
付斌的电三轮开了有半个多小时,这才驶进了大同市郊区的一个小村子,
这村子里的住户似乎大多数都是靠种大棚来维持生计的,所以村子周围的田地里都是蒙了塑料纸的大棚,付斌租的独门独院儿就在这村子边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