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恒没有开铺子,一大早他就在店门口贴出了“东主有喜,休业一天”的告示。他本来是想写“东主有事,休业一天”的,但一想到今天要去办的事情非常喜庆,于是就改成了有喜。
其实,他今天只是去给杨若熙和胖丫找私塾老师而已。
他问过陈老爹和陈大妈,是否可以让胖丫也和杨若熙一块去读私塾。陈老爹原本是抗拒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原因很简单——没钱!
众所周知,读很花钱,尤其是杨恒准备找的这个教先生——宋可为先生,是南山镇里最有名的读人。据说他上通天,下晓地理,熟知神州上下五千年的经史典籍,被他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贡生的热门人选。
正因为这样,宋先生的收费也最出名。
出名的贵!
在南山镇,一户普通的四口人家,只要四两银子就可以丰衣足食地过上一年了。而宋先生教一个学生,半年的学费就要三两,如果中午在私塾里吃饭的话,伙食还要另算。
这个价格,南山镇里除了几个富户之外,是很少有人负担得起的。
陈老爹一年都攒不出三两银子来,当然不可能全部拿出来给胖丫读啦。不过,当杨恒说胖丫的学费全部由他承担时,陈老爹动心了。
“真的吗?小恒,三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陈老爹犹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陈老爹您愿意就行?”
“我愿意啊,怎能不愿意?!我跟我老婆子都是睁眼瞎,一辈子后悔啊。当年陈牛也只是读了两年私塾,就没钱再读下去了。”
“那行!那我就去给她们报名了。”听到陈老爹的话,杨恒放心了。
杨恒之所以这样做,除了想给胖丫一个读的机会之外,更主要的是他想为杨若熙找一个读的伴。
有胖丫陪着,杨若熙会更快乐,而现在只要是能让杨若熙快乐的事情,杨恒都愿意去做。
这一天,杨恒来到了镇子内的南山院。
院不算很大,但格调极为高雅。院前有几株梅花,花虽已落尽,但枝干虬曲如龙,傲然向天。阶旁点缀着两小片紫鸢花,在夏风吹拂中,翩然若蝶。
院的门是打开的,门内隐约有孩童嬉闹的声音传出。
杨恒跨入院门,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前院花苑。里面有七八个头挽童髻,身穿麻纱袍服的儿童在嬉戏。
这些小孩有男有女,身上所穿袍服的颜色与款式都是一样的,应该是院的院服。
其中有一个男童见到杨恒进门,便停止了嬉戏,上前一揖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登门有何事?”其言语得体,神态自然有礼又不失童真,很能搏人好感。
杨恒一笑道:“我是来找宋先生的。这位小友,可否为我通传一声?”
男童笑道:“夫子出门去了,我去为您唤师母来吧。”
“哦,也行。那我就在此等候吧。”杨恒在庭院前的台阶上负手而立。
其他的小孩看到陌生人,很是好奇,先是聚在一块,盯着杨恒看了半晌。等到杨恒的目光转向他们,并向他们微笑时,他们又象见到怪物似的一哄而散,然后各自在庭院内玩耍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虽然院门大开,却没有一个孩子跑到门外去玩耍。
“这个院好是好,就是门禁意识太差!什么人都能进来!”杨恒皱着眉头道。
他还想多看看周边的环境,于是便在檐前的走廊下踱起步来。
不一会,那一名男童带着一个中年妇人出来了。
这名妇人布衣裙衩,娥眉淡扫,容貌身姿俱是极佳,气质更是高雅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