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甘寺回到银青光禄大夫府,唐乐安就被拽到嘉运院,站在一院子中,她眼中盈着几分惊慌。
房门被拉开,一人抬脚走出。
背光而站的他肌肤华润,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眉宇间含着一团柔光似的温柔,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顾盼生辉。
张木齐立在台阶之上,张开双臂。
“唐乐安,喜欢这个院子吗?”
一双桃花眼环顾,院中四角种着桂花树,门廊下垂着竹片,上方抒有诗词,哪怕天黑也难掩院落的清幽雅致。唐乐安垂首,道:“回二少爷,雕栏玉砌,丹楹刻桷,乃为上上品。”
如此高赞想必是喜欢了。张木齐眼梢挂着笑,温柔似水的嗓音道:“从今以后,这便是你的院子了。日后若是有什么缺的,可随时告知与我,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唐乐安眼中闪过诧色,蹙眉道:“二少爷说笑了,奴婢身份卑贱,实在不堪配住这么好的院子。”
“咳。”张木齐低头捂唇轻咳,容颜敛住了笑意,显出一抹拘束,念及接下来要说的话,那面颊蓦地红了起来。
他忍着羞意,道:“母亲已将你拨到我院中,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一片雪花瓣落在那长长的睫毛上,唐乐安眼睫轻颤,怔然了瞬,哑着声:“奴婢,奴婢奴婢定会好好服侍二少爷您。”
双颊烫的炙人,张木齐垂着眸子,眼底蒙上一层浓郁羞涩,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前方,心中欢喜呼之欲出,他轻轻的抬起睫子,小心翼翼的窥着那一方娇俏美人。
随身小厮两步上前:“爷,热水已备好,您今晚可要在这院中沐浴?”
“嗯。”张木华话说出口,下意识去瞧院中的人,却见其娇容骤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骇之言。
喜色扫落眉梢,他神色淡了下来,“不必麻烦,就在我院中即可。”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张木齐道完,高抬阔步地离开。
那小厮却没走。
唐乐安不知该如何,只站在漫天雪院中。
步步走下台阶,小厮面上卷着柔和笑意,却笑不达眼底:“唐姑娘,咱们同为奴才,干的是伺候主子的活计。日后你该做的便是讨爷欢心。”
“若有必要,你来寻我打听爷的喜好也是可的。只是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哪怕再得宠,也别想大过了主子去。”
唐乐安垂首:“乐安定谨记于心。”
“你生的美,应多笑笑。爷瞧见,定会高兴的。”小厮道。
“是。”
那冷如凌霜的施压,随着小厮离去飘散。
唐乐安心口骤松,畏手畏脚地走进房内,桌上摆着一圆口瓶梅花,空气中香气宜人,靠墙的镂空木柜摆着玉瓷物件,玫粉色的纱帐,软塌松被等等,一应俱全。
处处彰显精致与细致,显然是费心装点过的。素手轻抚软被,唐乐安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若她是处子之身,从了张木齐,求个安稳未尝不可。
可她偏偏
房门敲响。
她起身去打开。
五个年幼丫鬟梳着双髻,为首的小丫鬟甜甜地道:“唐姑娘,奴婢们是来送热水的。”
“有劳。”唐乐安退到一旁。
小丫鬟们走进来有条不紊地忙着,一丫鬟提着个行囊,拈花微笑:“唐姑娘,这是您的行囊,您看放哪儿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