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着,真是美的动人心弦呢。”福安公主微微伏着身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一抹怨毒飞快闪过。
落在身上的眸光冰冷彻骨,令唐乐安颤栗莫名,她嘴唇微抿着,保持着昂头的姿势不敢动。
染毒的眸子在那张娇媚容颜上停了许久,福安公主直起腰身,侧身而立轻振了振袖,孤傲高贵。
“起来罢。”
轻声令下,唐乐安撑着膝盖站起。
一根金簪从头上拔下来,福安公主踱步上前,将簪子重重的插进那三千青丝中,她嘴角微扬,笑意隐隐。
“这根簪子赏你的,以后都给本夫人戴着。”
簪子尖端从头皮直戳而过,唐乐安疼得蹙了下眉,垂首应道:“是。”
抬眼端详着那根簪子,福安公主兴致颇好,瞧着又伸手去调整了下角度,摆正过后她满意的微微顿首。
“这簪子极为配你,本夫人赏你的手镯,可有戴在身上?”
“回大夫人的话,戴着的。”唐乐安扯着袖子,露出纤细皓腕,上边的镯子微微晃荡。
“很好,戴着别离身。”福安公主脸上笑意加深,似乎高兴的紧。她转身离去,忽而又停下。
“你可知,本夫人为何要给你赐名唐乐安?”
“回大夫人的话,妾身不知。”唐乐安规矩垂首,浑身上下都透着安分二字。
“说起来你刚来府上的时候还是小小一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只刚刚失去家的小猫咪,可爱极了。”福安公主笑语嫣然的自说自话,“你可还记得那时,是何人带你来见的本夫人?”
“请恕妾身无礼,年幼时候的事情,妾身已尽数遗忘。”唐乐安道。
“忘了,忘了”福安公主抬首,望了眼碧翠蓝天,意味不明的道,“你忘了,他可就遭罪了。”
视线抛在那抹平静的娇颜上,她眸光闪烁了下,眼底蒙上一层雾气,“果然是他的种,记性就是差。将人给伤了,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福安公主言词莫名,唐乐安实在听不明白,心中隐隐好奇,直觉告诉她,这是父母那一辈之间的恩怨纠葛。
一声轻叹,在冷冽的空气中响起。
福安公主嘴角溢出丝丝热气,眼神朦朦胧胧,像是蒙上了层薄纱,神秘的让人看不透。
“你如今已是嘉运院中的人,就要一切以齐儿为先。其他人,该断就断了罢。”
“是。”唐乐安垂首道,又不免脊背微微发凉。福安公主怕是早已知她与顾云峥暗地里揪扯不清的关系,此番一为张柔椿撑腰,二则是敲打她罢。
“你是个聪明人,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福安公主纤柔的嗓音遥遥袭来,走得远了话音变得残缺不全。
将头上簪子拔下来,尖头沾了点点血,唐乐安眼中的光暗了一瞬,粉嫩的指尖抚过,将那血丝擦掉。
“姑娘,您没事吧?”云朵走过来,眼中透着关切。
“无事,我们回吧。”唐乐安敛下眸,将簪子攥在手心中,抬脚走入廊中,缓缓而去。
夜半时分,风雪又掀了帆。
窗外风声喧嚣,房内一盏蜡烛着,隐隐跳动的烛光,微弱的照亮周遭,寂静沉谧。
一双桃眼盯着蜡烛,一眨也不眨,直至那烛泪滚落,长长的眼睫才轻颤了颤,瞳孔渐渐回缩,唐乐安向榻内侧过头去,看着手中的簪子,陷入了沉思。
紧闭的窗户传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