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摁在伤口上,空气中又响起一声痛呼。
从榻上爬下来,她整理好衣冠,侧身而站俯视着慵懒斜躺着的男人,铿锵有力的道:“顾云峥,我希望你明白,我如今是张木齐的通房丫鬟,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做出这等羞辱我的举动。”
顾云峥单手撑着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笑,“你会甘心做一个通房丫鬟?我不信。”
唐乐安柳眉一挑。
“我此生所求,不过平安喜乐。”
顾云峥敛了笑意,起身盘腿而坐,“你就如此笃定,他能给你想要的?”
“他向我郑重许诺过,而我——”唐乐安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信他。”
顾云峥破声笑嗔。
“许诺?”
“许诺值几个钱?”
唐乐安抿着唇瓣,“承诺在你眼中自然是分不值,可在我这里视若至宝。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
青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她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踏出远去。
顾云峥垂着头,注视着掌心纹的眼神空荡荡,他薄唇微启,呢喃细语:“到底是在谁人眼中分不值”
走出顾府大门,唐乐安就见正对面的张柔椿,对上那双仿若会喷火的眼,她暗暗叹气。
踱步走近,她欠身行礼。
“六小姐。”
张柔椿揉着被捏肿的手臂,脸色阴沉,她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如今只恨,没有一刀结果了你。”
唐乐安垂首,安静如鸡。
张柔椿想动手的心思蠢蠢欲动,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动手,只愤
然转身,朝着银青光禄大夫府的方向走。
贴身丫鬟急急跟上。
唐乐安微顿,也随之往前走。
从大门走进,她又被张柔椿叫到凝香院总被两名粗使婆子摁着手臂,跪在碎瓷片中。
帘子掀开,张柔椿手握鞭子走出来,漫不经心的在掌中轻敲,绕着地上的人转悠。
“本小姐贵为银青光禄大夫府的嫡小姐,母亲乃当今圣上的亲妹妹,而你不过是个出生乡下,所签死契的卑贱丫鬟,你我身份如此之悬殊,可那顾府中的人,却待你如贵客,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乐安垂首:“奴婢不知。”
“不知?好!”张柔椿狠厉一抽!
鞭子似淬了毒的荆棘,狠狠剌过后背,肌肤瞬间生起刀绞般的刺痛,唐乐安紧锁眉头,眼中划过一抹痛苦之色。
张柔椿面色狰狞,泄愤的挥舞着!
一鞭又一鞭,接连不停。
顷刻间,唐乐安后背的衣裳旱地干裂般开了好些口子,她痛得嘴角溢出痛吟,面色紧绷着。
发泄的差不多,张柔椿洒脱扔掉鞭子,双手叉着腰喘了几口粗气,撩起裙摆蹲下,尖锐的手指擒住那截下巴,愤恨的火焰在眼中烧着。
“唐乐安,你最好给本小姐老实点。将顾府为何会如此厚待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