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倒是看出来了,她也朝这众仆人看去一眼,没有再追着问,而是说改日请宴替他们夫妻二人接风洗尘。
于是魏贵妃手一抬,车辇先走了。
宋九出宫时还在想晋王若是见到魏贵妃,他要如何处理?到底是他们的父王而不是真正的皇上,关于皇上的身体情况,会告诉魏贵妃么?
夫妻二人才出宫,宫门外陶总管就等着了,是任婆子派陶总管过来等人的,说家里人就等着他们回去开饭,替他们接风洗尘,一家人都齐齐整整的回府上等着的。
陶总管见到东家主子,满脸的笑容,迎着夫妻二人上了马车,立即催促着车夫赶车,府上老夫人等着,可得着急了。
快一年没有见到家里人,宋九也是想得紧,马车赶得越发快了,从宫里出来上了街道,两人街市热闹,车夫是个老手,一路上避让着也没有耽搁行程。
贤王府里,任婆子带着一大家子翘首以盼。
葛氏有赵嬷嬷扶着也站在门口往外望着,老脸上有喜悦,还一边说道:“等会儿外孙和外孙媳妇一回来,我可得告诉他们归义得了功名,入了刑部做郎中。”
“咱家归义那孩子比他父亲强多了,我就想着外孙媳妇回来了,也正好给咱家归义挑门好亲事,娶位世家贵女做孙媳妇,对咱家归义也有帮衬。”
葛氏越想越是开心,一旁的赵嬷嬷好言顺着她的话说这法子好。
一旁的任婆子听不下去了,接了话:“你是知道的,我家老三媳妇不爱参加京城里的宴席,你让她帮你挑孙媳妇,不如你自己想办法。”
“再说归义那孩子年轻,今年才十八,都不及弱冠之年,何不再等上两年,指不定到那时归义的官位得以晋升,不必咱们操这个心,便有世族贵女看上他了呢。”
葛氏不爱听这话,生气说道:“你弟弟十七就娶了媳妇,归义都十八了,还没有娶上媳妇,能不操心呢?”
“还等到归义晋升的时候,那个时候,普通的世族贵女咱们也看不上了。”
任婆子是不认同的,“弟弟若不是成婚早,他会耽误了前业,娘,你对弟弟太过溺爱,十七娶媳妇,你十五六岁就往他房里塞通房丫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说起这个,前不久我见归义,他说你又给他身边塞了个美貌丫鬟,归义这孩子不像他爹,不好女色,他转手把那丫鬟送我院里了,我就将人给打发了。”
葛氏一听,气得跳脚,“这还得了,十八岁了房里都没有个丫鬟伺候,来日娶妻不得闹出笑话来,你做姑母的怎么可以这么由着孩子任性。”
任婆子听不下去,母女之间只要提及这种事多半是要吵架的,在任婆子看来,归义不好女色,这样的男子更适合慢慢地找到他喜爱的那个女,而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的事。
就像他们任家,家规里就说了,任家男儿不得纳妾,这不家中和和美美的多好。
母女二人还在吵着呢,从宫里回来的马车出现在了路口。
“来了来了。”
大媳妇沈秋梅故意提高嗓门喊了一声,打断了葛氏的话,一旁的杨冬花连忙踮着脚往前看。
前头几个孩子早已经欢快了起来。
一旁的蓉姐儿却是特别的安静,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方,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抿紧。
站在蓉姐儿身边的丑奴拉了拉她的袖子,高兴地说道:“三叔三婶回来了,可惜小团子和小圆子去了军营还没有回来。”
马车来到贤王府外,宋九夫妻二人还没有下车,任家人便围了过来。
任婆子带着大媳妇和二媳妇拉着宋九说话,孩子们围着一同往里头走,倒是任荣长那边空旷些,只有任平带着两儿子迎着他进府。k
身为大哥的任广田,没有老二任广江做生意的灵活多变,也没有老三任荣长敢独闯寮国,于是一路上问得最多的也是任广田了。
当任荣长说起自己成了上京城第一宗师的历程,任广田和任广江两兄弟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任平却是心疼的问起老三伤在哪几处,于是任荣长仍旧像以前在水乡村里一样,还将伤口给父亲和兄长们看。
于是父子四人站在府中小道上看伤口,身上好几处伤都是致命伤,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任平一脸关切的问任荣长,“老三,你还疼么?”
以前任荣长上山打猎回来要是受了伤,都是这个老爹帮着包扎,每次都问他疼么?现在任荣长都已经是做爹的年纪了,还能在老父亲面前当一回幺儿,任荣长竟是笑了。
“爹,不疼了呢,用巫术治好的伤口,很神奇,好得很快。”
任广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自己是没法与三弟相比的,哪能有他这般英勇,上京城之行,简直是要人命。
要不是老三一家要回来了,任广田和任广江都不会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还是任婆子将他们叫到一起仔细叮嘱了,才知道的实情。
更郁闷的是,家里的孩子似乎都知道了,竟然无人告诉父母亲,尤其是他们家明宇,还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的哪儿。
父子四人进了堂屋,屋里一张大长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任婆子问陶总管小团子和小圆子什么时候从军营回来,陶总管刚才派人去催了,应该是快了的。
宋九被妯娌包围着说话,里头大嫂沈秋梅是最难受的,她家大女儿蓉姐儿要代表燕国去和亲,还因此被皇上封了个清平县主的名头。
本为赐封县主是桩好事,任家大房也因为这个女儿在京都的门户都高了,有了蓉姐儿一人,就将整个任家的孩子连带的高了一层,其他孩子娶妻嫁婿,都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沈秋梅舍不得蓉姐儿,难过得吃不香睡不着。
宋九才知道这件事,于是看向了蓉姐儿,倒是坐在孩子堆里的蓉姐儿神色越发的沉稳,这么看着,不到一年的时光,蓉姐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孩子似乎是一年之间就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