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织毛衣会的花样不多,不过不影响,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织一件毛衣出来。

他量了林煦炎的尺寸熟练地用两根棒针起针。

夏清给林煦炎挑选了灰白色的毛线,先拿出一团毛线,找到线头打一个活结套在一根棒针上,左右手各拿一根棒针,右手小拇指绕线,一反针一正针编织八圈后,开始一圈正针一圈反针的编织主体,这样出来的花纹全是辫子样式的。

一连七八天,家里人都没看明白一团团毛线怎么通过几根棒针,这样那样的就能变成一件毛衣。

林煦炎早在夏清用半成品毛衣在他身上比长短时,就已经期待的不行。

夏清将最后一只袖口收针,来不及活动酸胀的脊背,兴冲冲地举着新鲜出炉的毛衣推着林煦炎往屋里去:“哥哥快去换上我看看。”

其他人也期待的等着,林母感叹:“天爷唉,这要是去买得花多少钱啊。”只怕是有价无市,镇里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们也没见着穿毛衣的。

岑水儿:“这是嫂嫂做出来的独一份儿。”

夏清赶着织出第一件成品,趁现在天儿还没暖和,毛衣能再穿一段时间,便没急着教林母和岑水儿:“一会儿等哥哥试完,就可以教了,咱们三人抓紧时间,给家里人一人织一件。”

三人聊得热火朝天,换完毛衣出来的林煦炎推门进来了。

夏清织的中高领毛衣,不知道缩水程度,毛衣是宽松款式。

林煦炎从来没有穿过套头的衣服,虽然穿在身上毛茸茸的又舒服又暖和,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他没有穿外衣,有些不自在地扯了两下林口,夏清瞧着眼前一亮,在织毛衣时就知道手感很是柔软,他走过去替林煦炎整理衣服:“怎么样,领口有些紧吗,紧了我再改改。”

“很好,很暖和,就是刚穿上有些不太习惯。”

夏清嘴角挂着笑,用口语问道:“喜欢吗。”

林煦炎低头望着他,认真的点头,他很喜欢。

“哎哟,快站过来给我们也瞧瞧,真不错唉,乖乖以后是打算卖织好的毛衣吗。”林母问道。

夏清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不过最终的目的是卖毛线,毕竟棉花价格不便宜,兔毛价格更不用说,做出来的毛线可能寻常人家想要卖就已经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成品毛衣怕是寻常人家望而却步的价格。

夏清道:“我打算先做一些成品出来,一边卖成品一边卖毛线,要不然别人也不知道毛线能干什么用。”

“别人也不会啊。”林母问道:“总不能每个人来卖毛线都得教怎么织吧。”

岑水儿附和:“对啊,而且我看织毛衣也不算简单。”夏清在织毛衣时虽然没有从头教到尾,林母和岑水儿问的时候也会讲解两句:“什么时候加针、什么时候分袖、什么时候减针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

“这个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夏清已经想到了,现在教学确实很麻烦,只能靠人一遍遍的教:“这些都不急,我打算在今年冬天之前,招一些人专门做毛线、再找几个手工好的专门给学如何编织、钩织,先做出成品,到时候在镇上开一家铺子,只要有人买了毛线,什么时候有空就到铺子里教就可以。”

夏清说着对未来的设想,林煦炎在一旁默默估算他和夏清现在有多少银钱,买一间铺子的钱没有,租一间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摸了摸身上穿着舒适柔软又暖和的毛衣,他想,他乖乖做出来的东西指定能大卖,像卤煮一样,上到花甲之年的老翁老妪、下到能吃主食的娃娃,只要尝过,就没有不喜欢的。

林煦炎穿上毛衣就没有脱下来,套上外衣便拿着斧子到后院劈柴,他本来就属于块头大又体热的类型,为了穿毛衣他还脱了两件里衣,现在身上穿的加上毛衣也就三件而已,却比前头穿四件时还要暖和。

背心暖烘烘的,一点儿都不透风,他和张立豪一样,从来不喜欢围什么毛领子,现在毛衣的领子能护住脖子,还能挡住呼呼吹的风不往里灌进去,可真真是极品。

想到乖乖第一个就给自己织毛衣,林煦炎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劲儿,斧头挥得呼呼作响,坎柴跟坎瓜切菜似的轻松。

这头的夏清开始教岑水儿和林母如何织毛衣,起头时两人还觉得不难,一到后面不是掉针,就是无缘无故多出来好几针。

在夏清翻来覆去教了好多遍后,两人总算渐入佳境,能确保不织错了,就是还不能像夏清一样一心二用,一边织一边教他们,连眼睛都不用看手里的棒针,只看棒针在他手里一进一退,毛线一挽一钩一圈飞快地打好了。

林家最近特别安静,屋里除了夏清教织毛衣时会说上几句话,其余时间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林母给林皓月织的黑色毛衣已经开始织第二只袖子了。

林皓月得知自己的毛衣是黑色时还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大哥的都是灰白色,我就要是黑色的,我不管,我喜欢白色,我要白色的。”

林母无视林皓月的撒泼打滚,淡淡瞥了一眼他,语气不疾不徐:“还白色,灰色的给你穿着要不了半天都能变成黑色,还不如直接穿黑的,看着还要干净点。”

落在林皓月耳朵里,他伟大的娘亲说的话怎么感觉都带着一丝丝嫌弃。

林皓月裂开了,林皓月绷不住了,林皓月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无法修复的暴击。

夏清看着林皓月皱巴在一起的小脸,忍不住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黑色也很好看,阿月穿上一定是最帅气的,等嫂嫂织完毛衣,给你织一条白色的围巾好不好。”

林皓月幼小的心灵得到了安抚,重重地点头,回自己屋看去了。

“真是一点儿也没长大。”林母没好气道。

夏清和岑水儿都笑而不语,他们知道,这个家只有林母对林皓月的爱是最无私的。

总是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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