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太客气了,要是没有你的资助,咱这圆社办不起来,是我谢你才对!”
面对李长风干燥生硬的致谢,张梨花欲言又止,沉吟半天后缓缓开口,
“……我们家的事情想必小炫也跟你说过了,娘亲死的早,爹又常年酗酒赌博,为了凑够银子,很早就把我卖给了樊楼,后来我红了,他又带着弟弟前来投奔,每日在这樊楼里胡吃海喝,最后竟喝到中风暴毙。’’
“我和弟弟,都是苦命之人。’’
张梨花轻泪横流,如松月间的溪水,李长风一时不知所措。
“长风哥,要不是你带着小炫他们打出了如此惊人的战绩,我,我也不可能……”
“罢了!赛前说这些太煞风景,我再给你点茶。’’
张梨花勉强擦泪,起身,向炉火边走去,
“不!梨花姑娘,不用麻烦了!我也该回去了……”
“明,明天就要比赛了。’’
李长风起身,十分为难;张梨花转身,略带惆怅,她离开了通红的火炉,拿起琵琶,再次弹奏起来。
月光化作白霜冷冷清清的照在张梨花的身上,那个平日里泼辣妖媚的美人如今是那么的柔弱,伤悲。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
在张梨花真切的吟唱声中,李长风不自觉的坐了下来,静静听,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呜呜呜……”
琵琶行唱到这一句时,张梨花再次落泪,不能自抑。
“梨花姑娘,你……你……”
张梨花颤抖着,抱紧怀中的琵琶,越哭越响,李长风凌乱,胡乱的掏兜,拿出母亲晗睇为其准备的丝巾一面。
李长风壮着胆子,走到张梨花身边,缓缓递上丝巾。
“长风哥!”
张梨花忽然松开琵琶,一下扑倒李长风的怀中。
“要是你真的赢下了比赛,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球场上突然刮起了大风,一片枯黄开裂的梧桐树叶挡住了那双凝视着李长风的,水汪汪的眼睛。
回忆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道君皇帝庞大的仪仗队终于缓缓开进了艮岳的球场之中。
金辂还没停稳,道君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皇后不敢怠慢,慌张的尾随,众人见状皆跪拜,齐呼万岁。
“好了好了!都免礼!终于来到了这球场,让朕先喘口气!”
道君皇帝如同解脱了一半环顾四周,北看台的御座就在他的上方,
“哎,说实在的,这每年祝寿的节目都差不多,实在是太过无聊,终于熬过了这五轮大酒,现在终于到了朕最爱的环节了。’’
“山岳决赛!朕来啦!”
道君皇帝乘着酒兴开心的大喊,迫不及待的奔向通向御座的阶梯,仪仗队们慌忙跟上,分列楼梯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