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娜……”
顾九琤迟疑的伸出手,虚虚的放在她手臂上方,然而纵然心中渴望,可他的双手根本不敢放落半分。
他想到他那日发下的誓言,想到静王说的那句,她死也不愿……
苦涩的闭了闭眼,他偏过头,抬起的手重又垂落在腿侧,身体猛的撞开她,疾步走到门前,砰砰砰敲着,“放我出去,我不要她了,不要她!放我们出去!”
那具滚烫的身躯却又不知危险,紧紧的贴了上来,纤细的手臂绕过来从背后死死抱着他的腰,灼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浑身一阵燥热,更加疯狂的捶打着房门。
却不想外头静王竟还没走。
他似是预料到了顾九琤的反应,冷冷的笑了声,“本王就知道你有这个心思,她中的药,须得有人解,不然只能血崩而死,你若真这般无情想看着她死在你面前,本王便允你一次又何妨?”
静王听到里头捶门声一滞,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却还要装模作样道,“如此,本王数三个数,你若当真要本王开门,便再砸门吧,你若不想她死,又不想亲身而上,本王好事做到底,帮她找个十个八个男人也是可以的。”
“一……”
周遭只有静谧之声。
静王眉毛挑了挑,又加大声音道,“二!”
耳边没有砸门声,只有女子一声急过一声的喘息。
静王眼中露出满意的笑意,缓缓说道,“三。”
砸门声预料之中没有响起,他终于满意,转身离开。
在东曜皇庭接二连三出现病人爆起伤人的事件后,便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从民间开始流传。
起先是说北泽国师早向上天求了预示,天下将有滔天大难。
然后渐渐的,有种说法甚嚣尘上。
摄政王带回来的那个医女,是南越来的魔女,她身带厄运,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或疯或病或死,比之那瘟疫都要来的可怕,她还特别爱砍人的脑袋当求玩,实在是可怕又可恨。
而东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实则是南越已故义长公主德阳的驸马,他秘密潜入东曜取得圣上的信任,实则是蛰伏在东曜,在必要时候联合南越,给东曜致命一击!
原本百姓们都觉得这些留言是无稽之谈,在他们心里,十分爱戴这位看似弱,实则在战场上勇猛无敌的摄政王。
可随着不断从摄政王府抬出来尸首分离的尸体,还有从王府脱离出来的侍卫的证词,越来越多的人信了。
他们一边饱受着发病人的可怕和恐惧,一边被一直以来的信仰所背叛,几乎是群情激愤,还对摄政王留有一丝侥幸的人堵在摄政王府门口,要他交出秦艽这个魔女,将她在众人面前活活烧死。
而被有心之人煽动的大部分百信,却是齐聚宫门口,要傅成处置了摄政王,要东曜出兵南越,为死去的那么多人讨回一个公道!
“杀了他们!”
“烧死魔女!”
“他不配为我国摄政王!”
守宫门的侍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且还涉及到摄政王的,当即匆匆禀告了上去。
傅成气的一巴掌掀翻了桌案上的奏章,“混账东西,朕早已将有关秦风的一切资料都销毁,也密令在南越的暗桩处理了一切有关长公主驸马的信息,尤其是画像,这群人是怎么知道秦风身世的!”
“简直可恶!”
那么好的一颗棋子,对自己予取予求,他怎么可能因为几声民愿,就这般舍弃。
“可民怨积愤,奴才怕……”
“摄政王圣上不想动,但他们说的那个秦艽,却是可以动一动的。”
傅成目光一闪,蓦地抬眼,“说下去!”
“听说她吸食人血,还喜欢将人的头砍下来当凳子坐,当球踢,如果圣上除去这个魔女,怕是能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
傅成听的面色微变,诧异道,“她当真如此可怕?”
“这……奴才也不知,但所有人都这么说,她怕就是这样的……”
见他眼中已有意动,陈安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在他耳边道,“听闻她谋害了王爷,让王爷昏迷数日,奴才听闻柔盈公主得那怪病是这魔女暗中下的手,不如……圣上派公主去王府慰问探病,趁机……”
他说着,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傅成眸光微闪,良久,轻轻叹了声,“朕也是为了摄政王和东曜,此事,就这么定吧。”
陈安恭敬的应了声是,缓缓退下了。
他离开后,却是匆匆去了永福宫宣旨,正巧和去永福宫探望柔盈公主的静妃撞在了一起。
“给娘娘请安。”
陈安见到静妃,便神情激动不已,他巴巴的凑上去,恭敬行了礼,便谄笑着朝她示意了手上的圣旨,道,“奴才不辱使命,已将圣旨拿到手了。”
“你做的很好。”
静妃冲他温柔一笑,抬眸看向永福宫,接下来,就要看她怎么用柔盈这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