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让盛姣姣替他养马,必定不会亏待了盛姣姣。
原是谭戟早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同盛姣姣说。
“我那林子里的,都是汗血草吗?”
盛姣姣恍然大悟,她不认识这种草,是她孤落寡闻了。
又见谭戟肯定的点头,盛姣姣便是高兴道:
“那可以,戟郎尽管去抢马,我让牛菊去养,若是养得好了,多下些马崽儿,将来,将咱们治寿郡的所有骑兵,都换上汗血宝马。”
瞧着她这样高兴,谭戟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抿唇,内敛的看着盛姣姣,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他惊讶于盛姣姣与他的想法一致,都认定了属国养汗血宝马必定有诈,又感叹这样的同步性,仿佛能与盛姣姣在所思所想上,有所呼应一般。
只是他的步子没有盛姣姣的步子大,只是曾经想过,若有朝一日能够替跳马湖的骑兵都换上好的战马,便能将骑兵的战斗力提升许多的档次。
还不曾想过,给整个治寿郡的骑兵都换上汗血宝马。
这个目标太宏大了。
又见盛姣姣面上高兴,谭戟便又是问道:
“听说你要办私塾?”
“嗯。”
盛姣姣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遮掩的,将家里的意思同谭戟说了。
家里人都不同意以齐家一己之力办这个私塾,所以现在变成了黄土村集全村之力办这个私塾。
谭戟也将黄果村的村长,来找他的事儿说给盛姣姣听,他道:
“这个具体还是要问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黄果村的孩子并不多,来去十几个,如果你的私塾缺钱请先生,这个我可以帮忙。”
他目前小赢几仗,手里囤积了大批收缴来的皮货,可以卖了负担请先生教的钱。
盛姣姣垂目想了一下,说道:
“那戟郎不如将建私塾的钱全出了,不管是建私塾的钱,还是请先生的钱全都负担了,好歹,也替谭家养了些读人,将来自有益处。”
本来她想自己办私塾,也是想替齐家养些门生,搏个虚名,但齐家家大业大,看着家运在蒸蒸日上,实则负担也重。
现在让齐家拿钱出来办私塾,的确有些困难。
但谭戟不一样,谭家总共才四口人,谭戟和谭小剑都在军中,也用不上什么钱。
又听盛姣姣说道:
“大泽重轻武,天下读人乃立国之本,帝都言官三口唾沫能治死一个武官,花钱在培养人上,现下来看,是个亏本买卖,可戟郎,你不会永远只是个戍边小营长,你总得在朝中有人,替你去要辎重,要兵马,替你辩驳,替你争取。”
轻风中,谭戟一双黑眸,看着盛姣姣,他听她继续低声说:
“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将来的路,才能走得更顺遂一些。”
她的步子,岂止是迈的大,她是走一步,已经看好了接下来的三步。
谭戟微微拧眉,问道:
“若我将来战死了呢?”
若是死了,要这么多读人替他争什么?行军打仗的武官,不是不懂诡道,是自己都没办法掌握自己的生死,有些事,就算机关算尽,也终究敌不过天意。
站在他面前的盛姣姣轻声一笑,
“若是死了,这些人门生可替你立写传,歌功颂德,让你世世代代英名于世,活成一代名将。”
而不是一个世人唾骂,意图谋反,与皇后有着不清不楚的苟且之辈!
说着,盛姣姣握着缰绳的手,负在身后,一双凤眸直看谭戟,九天之下,她朗朗而立,姿容迭丽,道:
“我这人活得虚荣,既要富贵,又要美名远播,要五谷丰登粮满仓,又要世人捧我奉我巴结我,什么默默的做好事,却又没有人传唱称颂,这样的事,我是决计不干的。”
她就恨不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哪里有比培养出一群言官,更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上辈子,帝都那些言官一个个的嘴皮子最利索,各个都是一身好采,随便一首赞美盛姣姣的诗,都能让她名传千古,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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