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折柳和潇昭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新折柳依旧没能突破潇昭的防线,不过这一下也给潇昭带了了不小的损失,他麾下的六万重甲步兵虽然是大杀器,但是他们也是人,也会累也会死,整整一天的时间,新折柳的士卒损失了四万多人,而潇昭的麾下则损失了足足六万,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万余重甲步兵。
六万重甲步兵已经是红杉军的全部家当了,这一战就损失了一万余,别说是潇昭了,就是让林成祖知道了,估计也要心疼一段时间,而要是路朝歌麾下的重甲步卒一天之内损失一万多,他都能把自己气吐血,那可是他花了无数心血和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那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也就是在新折柳宣布撤兵的时候,红杉军从乾州道赶过来的士卒已经顶了上来,而潇昭也抓住时机,出营将新折柳给围死了,现在的新折柳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现在就投降,要么拼死一战搏一个一线生机。
陈康时最后赢得了那场骑战,只不过八千骑军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三千,而孟建潼和他麾下的近万骑兵一战尽没,谁也没能想到,研究了那么久路朝歌骑战之法的孟建潼,却在最不该输的一场仗中输了。
孟建潼侥幸得活,回到营地之后被潇昭打了个半死,毕竟损失了红杉军最后的骑军,挨顿揍没有被砍了脑袋已经是太大的幸运了。
“陛下,我手下还有三千骑军。”陈康时来到新折柳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护送您突围而出,不管怎么样,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不逃。”新折柳目光看着远方,说道:“若是一个人习惯了逃跑,那将来就会变成习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逃来逃去的,更何况我也不能放弃这么多兄弟不管,他们都是跟着我出来的,我就算是不能带着他们回去,也可以陪着他们一起死,这样他们也不会孤独。”
“陛下,何必呢!”陈康时叹了口气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新折柳说道;“可是我离开了又能怎么样呢?江南之地估计已经落入李朝宗的手里了,我就算是逃出去了,我还能去哪里?”
“不如我们去南疆那些小国吧!”陈康时想了想说道:“那地方地广人稀的,想来我们去了能有一番作为。”
“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新折柳说道:“和潇昭决一死战,就算是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不信我的话,那我就帮李朝宗一次,帮他弄死更多的红杉军士卒,也算是他给我报仇的一点点利息吧!”
陈康时眼见着是劝说不了新折柳了,他也就不在劝说,现在要想的不是别的,是该想想自己怎么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了,若是投降他肯定是不能干的,怎么说他从前都是朝廷官员,就算是现在跟着新折柳造了反,可他依旧不屑于投降红杉军,哪怕是投降李朝宗,也不会投降红杉军。
虽然被围死了,但是新折柳麾下的士卒却并没有惊慌,毕竟新折柳这个主心骨没有离开,只要新折柳在这里,他们就不会慌乱,只要新折柳还没有死,他们就可以跟随着新折柳战斗到最后一刻。
新折柳这些年在江南,很多都是按照凉州的政策在执行,所以他在江南的名声很好,这些战兵也是寒门子弟,他们对于新折柳其实就像是凉州百姓对李朝宗一样,凉州子弟愿意为李朝宗流尽最后一滴血,江南子弟一样愿意为新折柳赴死。
这就是人心,人心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正所谓人心齐可碎金裂石,并不是开玩笑。
这也是新折柳为什么不离开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一战之中,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所以他愿意带着这些真心拥戴他的人,一同赴死。
潇昭带着人将新折柳围死之后,并没有连夜对新折柳发动进攻,而是让自己手下战兵休息一夜,明天在对新折柳发动进攻,现在的新折柳不过就是锅里的鸭子,怎么吃还不是他潇昭说的算?
潇昭现在算是志得意满了,这一仗他可以说是从头指挥到尾,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他这一次也算是在红杉军之中站稳脚跟了,以后谁要是再敢看不起他,他可就不会像之前那般客气了,有了军功和没有军功那就是两回事。
而就在新折柳被围死的时候,路朝歌派来的斥候也探查到了这边的情况,随后立即返回利州道大营,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了路朝歌。
得了消息的路朝歌笑了出来,这次的计划已经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了,只要新折柳或者潇昭一方败退,就是他们凉州军登场的时候了。
“传令全军斥候。”路朝歌长身而起,朗声道:“全天候监视潇昭的一举一动,每一刻钟回来汇报一次情况。”
“飞鸽传齐旻玄、夏新霁。”路朝歌继续说道:“立即占领乾州道各地,在完全占领乾州之后,立即向福州方向运动,堵住从泉州道赶来的敌人,不管来得是红杉军的水军还是谁,务必给我堵死喽!放过来一个人,我拿他们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