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慕言现在心里面恼火的很,当初娘死的时候,她心里面虽然知道这个娘,和她心里的妈妈是不一样的。但是仍然是难过的不行,一边还要面对,护卫们的动荡。
她知道,就算古人觉得忠心是美德,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年少的主子,也难免会心思浮动。当时她真是担心的半夜都睡不着,就怕哪一个起了心思,灭了她这个少主子自己上位。
还好最后,只是有人过来请命,说是去找姑爷,也就是她的爹回来。这下她便就势,说是让愿意去帮她找爹的人,都可以离开。
不过是些好听的说词罢了,想要离开的人,和她都知道,这一离开是再不会回来,更不要说是帮着找人。
百来名的护卫,想要走的近有一半。
那些不知越家藏粮地的人,想走便让他们走了。但是有几个知道的,万忠便暗中处理了。
这还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越慕言现在担心的是,既然越放能猜到藏粮之地,那么其他人呢?
这几年里,他们只动用过俩个地方的藏粮,其他几个地方的,并没有动过。那些粮食,除了被越放取走的那一个地方,别的地方的真的还在吗?
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平定下来,在那之前,那些藏粮是她和护卫们的保障!
冷冷的盯着失魂落魄的越放,越慕言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冷哼道:“那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越家,对不起我的事?”
越放在痛苦之后,心里面便升起了怨恨,此时被这样一问,心里一沉神色又惶恐了起来。
“呵,还真有啊?”越慕言凉凉的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亲自说出来。不然让我查到了,就算你是陇越王的大将,弄死你了,爹爹他也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越放闭了闭眼,心中明白这话很对。正是明白主上对少主的看重,这次遇见少主,他的姿态才会摆的这么低。自到了主上的身边,他就是凭着越家护卫的身份,才能走到了这个地步。
刚开始时,他不敢告诉主上,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丢下了年幼的少主,只言词含糊的说是走散了。
主上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大姑娘还有少主的事。听说大姑娘病了很忧心,立刻便让人寻了一堆良药补药。知道了少主子是个聪慧的,脸上便满是喜气。
最让他担心的,便是主上一直询问他,到底是在何处走散的。面对这个问题,他几乎夜不能眠。但是后来,他终于有机会摆脱这个境地了。
主上能走到这个境地,除了自身的聪慧才华外,也是时也命也。但是没有人帮衬,却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但是人家凭什么帮衬他呢?自然是自家人,才会一心向着他。比如联姻,比如嫁妹。
主上身边的军师,人称闻先生,他找到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让他答应了对方的计策。只要让主上以为,大姑娘和少主子已经没了,那他就会愿意再娶了吧。
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主上终于松口,却不肯再娶,而是选择纳了俩名如夫人。虽然主上不再派人寻找,但是每一次,有什么外出的事,就一定会亲自出来。
比如这次剿匪。
主上的内心深处,还一直希望其实消息是错了,其实大姑娘和少主子都没有死。
结果真的碰上了。
刚刚离开的那会,他想过要不要动手灭口,只要少主真正的死了,问题同样也能迎刃而解。
可是少主并非独自一人,不仅有车有马,身边带着近三十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少主子是同陆守备一进的城。他尚不知其中原因,冒然动手只怕会下场凄惨。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越放舔了舔唇,口腔里一片血腥气,心想今日说不定便是他的丧命之时了。
听了越放的说词后,越慕言心里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便宜爹比她以为的要在乎她和娘。她选择不认,就是因为对方已经功成名就为一方霸主,却没有让人来找。
如今得知,他是以为她们都死了,便满意了几分。
这下越慕言也明白,为什么越放的姿态会如此之低了,根本就是因便宜爹的原故嘛。
亏她还以为,是因为古人都很忠心呢。
对于被死亡的事,越慕言并不是很生气,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认爹。
不过,那个闻先生是个什么来路?
做人不能太嘴硬,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有什么不得已,她自己跑去认了爹呢?事先了解了解总不会错的。
“说说那个闻先生吧。”越慕言挑眉问道。
闻言越放紧绷的身子一松,眼前黑了黑。
他赌赢了!
少主子不想认爹,所以不会为此事为难他,他还能活下去!
抬头扫了眼,坐在椅上作男童打扮的少主子,越放心想果然是大姑娘同主上的女儿。小小年纪,竟就有如此魄力。
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无数人,染了一身煞气的将士。可是少主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反正将他逼到了这个境地,好似将他的一切都看穿了。
吞下嘴里的血沫子,越放开口解释道:“听说闻先生只是一寒门子弟,曾有幸拜在大儒门下,学了一身的本事。其计谋之莫测,还被人称做闻百学。”
百学啊,不就是学霸的升级版,学神么?
又把这个闻先生的为人问了一彼遍,越慕言便挥了挥手,开口道:“你走吧,此后再见不相识。”
越放心中一涩,语带哽咽的道:“放,就此拜别少主子。”说完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
人走后,越慕言长出一口气,沉着脸色道:“万爷爷,挑几个好身,去查查藏粮的地方吧。”但愿没那么倒霉,除了曾经的越放,还有别的人找到了藏粮的地方。
之前拿了越放那么东西,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现在早不当回事了。
呵呵呵,这些东西,都是她珍贵的粮食换来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