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时,莱伊正好挂断电话,他坐在房中没有太阳的地方,支起一条腿,随意地望过来:“谈好了?” 北木朝生没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异样,而是熟练地钻进他怀里,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抱怨:“波本根本就是以工作的事骗我,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他嘟囔:“小黑脸从一开始就不能信任。” 莱伊后知后觉般环绕住他的腰,怀里满当当的,温暖与柔软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花精灵也不是那么好拐,长了腿还会自己回来。 “波本的心思确实很难猜透。”他弯起唇低语:“毕竟是组织中和贝尔摩德名声相当的神秘主义者。” “我讨厌谜语人。”北木朝生把脑袋蹭进莱伊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胸肌的起伏:“想让我知道什么,直白地说出来,什么都不说又埋怨我没猜到,哪有这样的事。” 说完,他抬起眼,盈盈的粉撞入莱伊眼底:“如果有事希望我知道,你一定要直说。” 莱伊自然是一口答应。 北木朝生不管他这应答下有多少水分,反正他说了,北木朝生就当他会这么做。 他们就这么抱了会儿。 北木朝生的一只手还摁在莱伊胸上,他虽然想着少点亲密防止擦枪走火,但这么大一个手感很好的男友摆在这儿,不摸又觉得有点亏。 他就像猫踩奶似的,一摁一摁的。 这点小事不会影响到莱伊,他昨晚勉强吃了一顿,暂且愿意让北木朝生放肆一会儿。 本来还算是惬意的时刻,琴酒的任务短信就这么突然地发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休假。 “就知道琴酒大哥当时答应的爽快是有原因的。”北木朝生嘀嘀咕咕,他看了眼任务,确实是在北海道。 “又是威胁或者解决社长,当社长也太多灾多难了吧。”北木朝生做过不少这种任务,忍不住吐槽:“组织也是,天天不是威胁议员就是威胁社长,感觉干的活和追债的没太大区别。” 莱伊闷笑一声:“你说得对。” 组织当然不会只做这些,但是北木朝生进来的时间太短,能力又太危险,他们在完全信任对方前,都不可能将真正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如果一直跟着琴酒,倒也不是没可能,琴酒和北木朝生的能力互相搭配,组织的危险程度大抵会直接翻倍。 就算再抱怨,活还是要干的,北木朝生长吁短叹:“不能让波本去干活吗?” 他也就是说说,毕竟波本肯定不会同意,甚至可能在之后报复他。 莱伊安慰他:“我们两个去就好。” 波本一个人做任务和一个人被扔在旅馆,意义上差不多。 北木朝生转念想了想,觉得也是,但还有些犹豫:“波本不会同意吧?” “我们偷偷离开,不告诉他去哪儿。”莱伊用沉稳的声音说出了偷跑的话,而后又低低补充:“你和波本有不 能告诉我的任务。” 啊这…… 北木朝生目移:“那行,我们现在偷偷走。” 他和莱伊就像做贼一样,悄悄出了旅馆,开车前往任务地点。 虽然都是在北海道,不过任务对象的家离他们有一个小时车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波本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含笑:“你们去哪儿了?” 北木朝生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他想起前段时间偷学的波本话术,试探道:“我接到了琴酒大哥发来的一个小任务,不太麻烦,所以和莱伊去做任务了,你在旅馆好好休息,我们大概一两天就能回去。” 波本语气和善地问:“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 北木朝生心虚地嗯了声。 很好,刚和莱伊在一起就学坏了。 波本恶狠狠地想,但他没有发作,而是嗓音轻缓地道:“好,那你任务小心。” 波本挂了电话,甚至都没问任务是什么。 北木朝生坐在副驾驶朝莱伊那看,忐忑问:“波本是不是生气了?” 莱伊抹黑波本形象:“他生气很正常,不需要理会。” 北木朝生歪头想了想。 莱伊便用仿佛诱哄一般的声音道:“以波本与你的关系,根本不应对这件事生气,你同样不需要在意他这种情绪。” 在等红灯的间隙,莱伊伸手摸了下北木朝生的头发:“只要在意关系亲近之人便好。” 北木朝生曾经一直是这么做的,所以他很快接受了莱伊的说辞:“你说得对。” 然后笑眯眯靠在车座上:“我只要在意莱伊你的情绪就好,恋人肯定要
比朋友重要,对吧。” 莱伊颔首。 绿灯亮起,车子冲了出去。 北木朝生来前查了任务目标的资料,怪不得组织需要他们,原来这个社长身患绝症,可能人之将死,他突然对与组织合作这种事感到后悔,单方面中断了合作。 这件事多少有些离谱,北木朝生是不能理解,他边查边吐槽:“什么不想一辈子与黑暗为伍,觉得得了癌症是坏事做多的报应,他这么迷信,是怕死后下地狱吧。” 组织那边希望他们能说服社长继续合作,如果无法说服,就换一个愿意合作的继承人。 “他家里也乱糟糟的,都在争遗产,我看看谁比较适合和我们合作噢。”北木朝生自说自话,甚至没等莱伊说什么,便把所有家庭成员的资料调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完,草草晒出几个人来:“要不就他们三个里选。” 莱伊将车停下,接过那个显示了三个人的光屏。 北木朝生选的很准,从资料上看,这三个人都是能继承大部分家产,并且会愿意为了荣华富贵和组织合作的人。 并不是一个人能够查阅所有资料就能筛选出信息来,要将那些包裹万象的纷杂资料在脑海内化为一个人的形象,并从中提取出他的性格与各方面信息。 先前几次任务也是如 此, 北木朝生有着与他黑客能力一样优秀的提取信息的能力。 “按照法律来说, 他们三人每个人只能继承一部分遗产。”莱伊道:“而且都非第一继承人。” “只要有遗嘱就好。”北木朝生随口道:“这种东西想要伪造很容易。” 莱伊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很容易吗?” 北木朝生扭头朝他笑了笑,在工作时,青年的表情隐约有了种张扬自信的神采,与平日差别很大。 莱伊的舌尖从有些发痒的牙根轻轻舔过,很想在那张脸上留下点什么印记。 “反正我们这次等着就好。”北木朝生颇为神秘地朝他k一下:“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会有人帮我们完成这个任务。” 不用工作的愉悦自眉眼间溢出。 莱伊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却没有追问,这种事自然要等当事人迫不及待地提及最好。 “时间宝贵。”他翘了翘唇角:“去兜风吗?” 宝贵的时间就要用来兜风吗? 北木朝生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好呀。” 莱伊摁开了车内的音乐,这是组织底层人员开来的车,是很常见的车型,车载音乐也是舒缓悠扬的风格。 北木朝生打开窗户,趴在上面吹风,忽然说:“好像之前和苏格兰也一起这么兜风过。” 莱伊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 但北木朝生却没继续往下说。 因为他想起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和现在的恋人说前男友和自己在车里亲热这种事,显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就算是北木朝生也知道这很危险。 但他不说,莱伊却意识到其中定有问题,在内心过了一遍苏格兰和北木朝生两人同行的时间线后,不着痕迹地追问:“是你们在一起的那天吗?” 北木朝生惊讶地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莱伊说得很轻,又恢复正常音量:“你们在车上做了什么,居然突然在一起了,毕竟苏格兰一直说他把你当孩子,实在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北木朝生的目光飘忽起来,他伸手搓了搓脸颊:“也没什么,只是苏格兰突然就意识到他其实早就不把我当孩子看了。” 莱伊墨绿色的眸子轻轻瞥了他一眼。 北木朝生因为这个话题,已经从趴在窗户上改为重新坐回来,他便将车窗缓缓升上。 直到莱伊停车,北木朝生才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他看向窗外,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树林旁。 他转头去看莱伊,张了张嘴,神色透出几抹惶然。 莱伊也侧头看着他,高大的男人坐在车中,慢慢将座位调后了些,脸上没有笑意,却也不算冷漠,只是淡淡的,朝他伸手:“来。” 北木朝生的眼睛睁大了,他嘴巴仍然微微张开,短促地吸了口气。 莱伊怎么会知道他和苏格兰做了什么? 如果刚刚没提到苏格兰,倒是没什么,可突然要重现和前男友做过的事,北木朝生的记忆便开始攻击他,硬生生多了几分羞耻。 他的犹豫反而让莱伊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没放过可怜的小男友,无声地伸着手,看去的目光仿佛都充斥催
促的含义。 北木朝生顶不住这种压力,手撑着椅背小心跨过中间的部分。 还没站稳,莱伊便反手拉住他,将他扣进怀中,手掌落在他的脖颈处,又向上抬起他的下巴。 亲吻来得突然又来势汹汹,北木朝生甚至连惊呼声都没有发出,便被夺去所有呼吸。 他几乎是摔在莱伊怀中的,这会儿根本没有支撑点,只能被迫地接受对方的掠夺,唯一的反抗是将莱伊的衬衫抓出几道皱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