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轩二话不说,拉起衣角,露出一块淤青的肚皮。
“昨晚,韩景辰把我拽到郊外,赏了我这一拳。今儿个,他人不见了。付组长,你老纪委了,琢磨琢磨这是啥路数?”赵子轩吐了口烟圈,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
付玉龙表面上波澜不惊:“韩景辰不见,跟你扯得上边?”
赵子轩忽然嘿嘿一笑:“付组长,手机一直录音,电池受得了吗?”
他转头,目光如炬盯着付玉龙。
付玉龙一脸尴尬,慢吞吞掏出手机,删掉了录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干这行的,习惯成自然了。”
赵子轩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发怵的笑。
付玉龙被他这神经兮兮的笑容搞得心里直发毛。
“韩景辰失踪跟我能有啥关系?我哪有那本事,让他说不见就不见?毕竟我是公家人,又不是混社会,不能动手动脚的对吧。”
赵子轩故作无辜,话锋一转却又道:“但世事难料,谁又能说清楚呢。我从省城回来路上那场车祸,淮北市局接手了,定性为意外。
官方都盖章了,纯属意外。韩景辰这些年树敌无数,出个意外也正常。付组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付玉龙没接他这茬,实在是摸不清赵子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冷冷丢下一句:“我得赶紧回省委了,马组长催开会呢。再磨蹭,咱们俩可都要迟到了。”
赵子轩轻笑一声,方向盘一打,朝着省委驶去。
“今年江里的鱼挺肥的,付组长,哪天我从入江口捕几条,给你三条,一家三口吃正好。”
赵子轩话音一落,车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付玉龙心里像炸开了锅,事情越想越复杂。赵子轩虽没明说韩景辰的事跟他有关,但字里行间都是影射。
这个年轻人,他愣是捉摸不透,而这股神秘感,让付玉龙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权当他在故弄玄虚吧,付玉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心里才稍微踏实些。
车至省委,赵子轩直奔会议室,而付玉龙则借口回办公室取东西,一进屋就偷偷拨了个电话,连线公安系统里的老同学。
“韩景辰那案子,有啥新动静没?”
付玉龙总觉得,赵子轩那番话里藏着深意。
电话那头,同学言之凿凿:“我们刚发现新线索,韩景辰深夜开车冲进了入江口,也就十分钟前,车被捞起来了。目前这消息,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除了局领导,就是我们办案的。你可得保密哦。”
付玉龙如遭冰水浇头,挂断电话时,已是一身冷汗,衬衫紧贴后背。
他恍然大悟,赵子轩暗示的,正是韩景辰极可能溺亡于水中。
要知道,韩景辰落水的事此时无人知晓。据赵子轩对警方所述,韩景辰送他回家后便各奔东西。
那他又是如何得知韩景辰落水的隐情呢?这成了付玉龙心头挥之不去的谜团。
难不成,韩景辰那档子事,跟他赵子轩脱不了干系?不然,怎会明里暗里透露那些信息?
还有那送鱼的茬,恐怕也不是随口一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