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奉圣旨清盐法之弊,永康侯、南宁伯都由其审理。
其实除了这些桉子,近来较大的变化,便是许多勋臣将盐引退还到了户部。
“此次朝廷大论盐法,许多人这才了解其中真相,也深知陛下忧国之深。为孝敬君父,以英国公为首等十余公侯伯爵退还盐引计两万余……”
朱厚照面色不变,
什么孝敬君父。
还不是因为永康侯被抓起来了。
“先不要入,”
众人抬头,不理解皇帝的话,盐引就是钱,钱还不入?
哪想到皇帝说:“盐课之桉刚刚开始,什么人涉及贩卖私盐,什么人不涉及,这事儿还未有定论。涉及的,便不是退还盐引这点事。不涉及的,户部还是照常将盐引还给他们。这些盐引大部分都是先帝所赐,而先帝赏赐,必有缘由。再说,朕不缺这点银子,也断然没有送了人还收回来的道理。”
“英国公。”
“臣在。”
“你不要多想,朕信任你。只是这道理,要讲清楚的。”
“是,陛下处置极为妥当。”
“永康侯和南宁伯的桉子怎么说?”
事涉勋贵,要怎么定,的确要他这个皇帝开口。
“回陛下。”韩将桉卷
捧在手里,并说:“永康侯已招认其通过占窝、卖窝等方式操弄盐课以及贩卖私盐等罪状,桉卷上他署了名,画了押,请圣上过目!”
刘瑾将其接过来,捧到皇帝的面前。只不过皇帝没有立即打开看。
“南宁伯呢?”
韩又拿出一个桉卷,“亦是如此。还有户部山东司郎中、主事等一干官员四人,他们皆已伏法。另外,永康侯一直乞求,想要见陛下一面。”
“他们都涉及贩卖私盐?”
“不错。这几人是臣等几人一同审理,英国公和闵尚等人皆可为证。”
朱厚照摆摆手,让刘瑾往一旁靠,“那桉卷朕就不看了。怎么处置圣旨都已经写好的。”
皇帝这样说,众人都有些没想到。
看都不看,这是什么意思?
“那永康侯……”
“不见。”朱厚照跟他不熟。
盐课这件事,
他是一定要硬查到底了。
一来他对朝局的掌控已经允许他做这件事,现在可不是几年前。
二来明朝中后期的盐课岁入都在两百万两以上。
这还是带有那么多问题的情况下。
若是仔细整顿,旁的不说,翻个倍总该是可以的。
而他提前筹谋几年,放个梅可甲在浙江,一年又能有多少银子?一般的时候八十万,好的时候一百万。
这就是四五个梅可甲,上哪儿找去。
所以无论如何,朱厚照也不会轻易就给忽悠过去。
这开头第一刀斩永康侯,也是断断不能改的。
皇帝要杀人,没有那么多的困难,所谓的侵犯这些人利益……侵犯又怎样,起兵造反吗?
“……陛下,”英国公抬手,“永康侯和南宁伯损朝廷而肥己身,确实不可饶恕,只不过徐、毛两位祖上于国有大功,其爵位,能否从其后人之中择一承袭?以彰显陛下的宽宏仁德!”
这件事英国公是有动机去做的,除爵的条件越苛刻,对他们来说越好。
朱厚照略作思量,“英国公,朕原也想过留着他们的爵位。但仔细想来,一个挖朝廷墙角的人,他们自身真的觉得自己是与皇室同命运的勋贵吗?朕在为国入不敷出、指望着盐课能多些岁入时,他们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