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愣住,随即恶狠狠地看向墨画,墨画却视若无睹。
“那你是谁?”白胡子长老问道。
“墨画。”墨画的眸子扫过屠庸,眼中闪过一缕轻蔑:“墨竹的女儿。”
屠庸淡淡一笑,这个墨画倒是聪明,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哦?”白胡子长老似有些震惊,于是问道:“你是墨竹的女儿,那你爹私闯禁地的事情你可知道?”
“学生不知!”墨画答得爽快。
“撒谎!”另一个胖长老立马出来呵斥:“你若不知,怎会和韩嫣出现在这里?我看你们是贼心不死,对禁地有所图谋。”
一旁的韩嫣被胖长老的气势直接吓得面如土色,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倒是墨画,努力施展灵力抵御住胖长老的攻心术:
“学生入关已有月余,而韩嫣入关才半月不到,若是早有图谋,怎会耽搁至今?”墨画答得不卑不亢,言语间尽是对胖长老欲加之罪的嘲讽。
“狡辩!”胖长老闻言大怒,欲再释放压力,却被一旁的白胡子长老制止:“徐长老稍安勿躁,老夫觉得兹事体大,不宜操之过急,不如等回禀了谷主再行定夺,徐长老觉得如何?”
胖长老见白胡子长老发话,也不好再做坚持,于是沉声道:“听黄长老安排。”
黄长老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的侍者:“来人,把她们先带出去,派人好生看押起来,不许外人接近。”
“是!”两名侍者随即上前带走了墨画和韩嫣。
待人走后,屠庸笑着开口道:
“本长老倒有一个疑惑。”
“屠长老但说无妨。”白胡子长老明显对屠庸的态度有了改观,语气也更加温和起来。
“老夫不知是这地牢的闯关难度下降了,还是说学员的能力有了大幅的提高。”屠庸说着看向白胡子长老:“老夫总觉得这韩嫣的闯关速度快得有些惊人。”
“屁的提高。”方才的胖长老原本就对墨画的态度很是反感,此刻更是立马否定道:“那么多的闯关学员,偏偏就她俩最先出来,还一起入了禁地,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白胡子长老看一眼胖长老,随即缓缓道:“老夫方才对此亦有疑惑,三谷之中,清谷为首,清谷数年前出了个奇才蓝魂,之后便再无人破过他的记录,眼下接连二人破了记录,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屠长老随之拱手笑道:“二位长老明鉴,如此快的速度,确实令人费解,倒像是走了捷径似得。”
屠庸看似无意的一句玩笑话,却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长老皆是沉默不语。大家都知道这“走捷径”意味着什么,纵使是谷主冷月,若是坏了月阁的规矩,这后果的严重性也是她所承担不起的。所以,即便是方才性急的胖长老,此刻也禁了声,谁也不敢妄言什么。
“多谢屠长老提点。”白胡子长老率先打破了静默:“有关此前清谷上报的屠长老与墨竹勾结一事,待老夫此番回禀了阁主调查结果后,必将还屠长老一个清白。”
“有劳黄长老!”屠庸随之谢礼。
月阁暗室,司鹤看着沙棠树上一动不动的离忧,眼中充满了紧张。她已经伏在那里一个多时辰了,司鹤眉心紧锁,他很想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即便是一个转身,都会让司鹤觉得心安。
赫连玉收回灵力,司鹤眼中的画面瞬间不见,司鹤却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言不发。
“她只是一个意识体,少了本体的支撑,很难维系魂识的完整。”赫连玉叹息道:“她休眠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直至消亡。”
司鹤目光空洞,他是月阁的少阁主,是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赫连无极,可他的无所不能却触碰不到她的世界,这种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无力感让司鹤第一次陷进了自我怀疑与赎罪之中。
“司鹤!”赫连玉轻声唤道:“人生自有因果,你不必自责!”
“她不是还有魂珠吗?”司鹤似是想到了什么:“魂珠可以使人复活和永生,只要魂珠在,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能救她出来。”
“魂珠只能使肉体永生,魂识散尽后是无法归位的。”
“肉体?”司鹤蓦的看向赫连玉:“你是说,魂界里的离忧只是魂识?”
赫连玉点头:“离忧的本体可能早就不在了,否则,她是不会将离忧的魂识封在魂界十六年的。”
“如果还在呢?”司鹤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十步的影子,“我是说如果还在,可有办法救她?”司鹤说地急切,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是个机会,他便会不惜一切。
赫连玉意外地看向司鹤,“如果还在,只需本体归位即可。”
“如何归位?”
“魂珠引导。”赫连玉微微皱眉:“不过本体需没有领地意识,能够心甘情愿地被离忧的魂识所主导。倘若如你所说,那现在的这个本体必然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既然是个傻子,又如何入得异界?除非她有破界壶。”
“对,正是如此,她确实心智不全。”司鹤难掩激动之情,心中已经认定了十步便是离忧的本体,至于破界壶的事好说。司鹤顾不得与赫连玉多做解释便要离开。
“来不及了。”赫连玉沧桑的声音拉住了司鹤跑远的脚步:“她的魂珠已经不在了。”
“什么?”宛如一盆凉水泼下,司鹤蓦的转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赫连玉:“魂珠不在了?去哪了?”
“她送人了。”赫连玉长长地叹一口气:“你闭关的那些日子,有个男子莫名地闯进了魂界,离忧将魂珠交给了他。”
“为什么?”司鹤难以理解:“叔父不是说魂界无人能进吗?为何他能入得?”
赫连玉摇头道:“她的魂界,我又怎可尽知?”
“他是谁?”
“不知道。”赫连玉顿了顿:“或许她不想让让我们知道。”
“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司鹤困惑地看向赫连玉:“叔父指的是离忧吗?莫非她能看到我们?”
“也许能,也许不能。”赫连玉似是有些疲惫的样子,然后对着司鹤挥了挥手:“去吧,你爹在找你。”
司鹤一愣,亦不在多言,他要先去地牢把十步带出来。至于那个擅闯魂界的人,他自然能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