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虽然不是山东人,可却有着典型的山东大汉体格,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两百来斤。
那手臂比很多人大腿都粗,握紧拳头,手臂上全都是蚯蚓一样密密麻麻的青筋。
这一抱,差点没把我当场送走。
见我整张脸都憋红了,他才松开我,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儿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摸摸脑袋说就是有些头疼,还问他在哪找到我的。
“就棺材下边啊!”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我穿上阴阳鞋只是魂魄离体,肉身却没离开。
同时我也更加肯定了黄警官就是脏东西,要不然为什么当时那两个押送犯人进来的警察没看到我,就他揪着我不放?
“对了爸,我妈呢?”我妈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
我爸让我放心,说我妈好得很,没出事。
“那小姑呢?”我追着问。
我爸的身体狠狠的颤了下,强装镇定的转过身问我:“你睡了五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爸去给你县里买你喜欢吃的过桥米线咋样?”
“爸,小姑是不是出事了?”我用力的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我爸没回答,转过身不让我看他的脸,肩膀在轻轻地颤动,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控制不住的蹲下身嚎啕大哭。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我爸哭的如此撕心裂肺,无助的像个孩子。
“你小姑她……她手没了。”
手没了?
手没了是什么意思!
……
去医院的路上,我爸告诉我,小姑的手断了。
他们昨晚被小姑给迷晕了,后边发生的他们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爸醒过来就看到小姑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满屋子都是血和碎肉。
那条大黑狗躺在小姑身边,肚皮像是被野兽给撕开,肠子流了一地,狗眼也没了。
除了小姑,没人知道头七那天晚上发生了多惨烈的打斗。
至于小姑的手臂,医生也说了,就算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也没办法复原。
……
我们到的时候护士刚给小姑换完药,她脸色憔悴的靠在床头,两只袖子空荡荡的。
我妈守在一旁,眼睛有些红,显然刚哭过。
我叫了声小姑,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憋回去!”
小姑脸一沉。
尽管她此时看起来很虚弱,声音也不大,却无比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