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零子鹿嚷了起来。余尾生安慰的拍着她,“你不是正在参加幸运观众的比赛嘛!那么难得的机会,你又玩的挺开心的。所以我就没吵你啦!”
“你——”零子鹿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大悔,悔不该去参加什么比赛,如果不参加该多好!她就能见到星宿了!她去玩那个破球干嘛?
余尾生见她脸色煞白,忙柔声细语的哄她,“你别急,估计现在奥汀跟星宿都在飞机上。回头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给奥汀打电话,让星宿跟你通话,可好?”
“真的?”零子鹿心扑通一跳,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听过星宿的声音了,“我真的能跟星宿说上话?”
“我骗过你吗?”余尾生一脸宠溺的笑,亲了亲她的额角,“本来就是夏雪不让你们接触。现在夏雪不在了,谁还会拦着你们通话呢?”
“那、那我能去看星宿吗?我想去看他。他们在法国是吗?我明天就去找他们。”零子鹿立刻就想打电话定机票,余尾生用力的把她按了下来,“我可从来没说过他们去的是法国!”
“那他们到底是去哪里啊!”零子鹿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抓的好紧。余尾生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很享受零子鹿难得的主动碰触,“他们现在还在飞机上呢!你别急,等他们下了飞机我就给他打电话,通了电话就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到时候你再定机票也来得及啊,是不是?”
零子鹿想想也是,但就是静不下心来。她发了一会愣,突然问道,“夏阿姨为什么会吃安眠药?她想不开要自杀吗?”
“她要是想自杀早就自杀了,不会等到今天。她是酒喝多了。”余尾生不在意的说着,惹来零子鹿怒视相向,这才恍然,忙挂上一脸谄媚的笑,“对不起,老婆!我以后不敢了!”零子鹿冷哼一声,用力的扭过头去。但没过一会,她又转过头来,“那个奥汀是什么样的人?他很厉害吗?”
“厉害!当然厉害!”余尾生漫声应着,“当年请他帮你设计礼服和戒指的时候不是一一的跟你介绍过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奥汀那小子要哭死了!”
不是忘记,是根本没记过!零子鹿在心里默念。算了,自己上网查查看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零子鹿当场跳了起来,“他、他是个同性恋!吸毒者!虐待狂!余尾生你、你、你……”她说不出话,弯腰狂咳了起来。
余尾生忙凑了过来,小心的给她拍着背顺气,心疼的直数落她,“你看你,遇到星宿的事情就这么失态!网络上的说话也能当真?他是搞艺术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霍面的传闻,要是没有那才奇怪呢!再说,星宿还是个小孩子,哪有对小孩子出手的道理?那不是变态吗?”奥汀,你本来就是变态,这样说也不算冤枉了你吧!余尾生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仗着零子鹿几年没见过星宿了,故意把星宿往小了说。其实现在的星宿,谁见了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小孩子的。
零子鹿微喘着气,心里半信半疑,不行,她还是要亲耳听到星宿说话才放心。推开他的手,“好了!我不咳了!星宿他们还要几个小时才会下飞机?”
“老婆你太过分了!”余尾生半真半假的生气抱怨,“一直星宿星宿的!老公要生气啦!”
零子鹿沉默了,她现在不能忤逆他,还指望着他给奥汀打电话呢!看着零子鹿沉默而倔强的脸庞,余尾生的心倏地变的异常柔软,他伸手搂住她,“好啦!明天一早好吧?明天你一觉醒来,就让你和你宝贝儿子通话可好?”
零子鹿眼睛一亮,但她没有出声,只是偎依在他怀中,轻轻的点了个头。
自从跟余尾生在一起后,零子鹿就变成了很浅眠的人,平常都不太能睡的好觉,这一晚就更别提了。但她不敢太去纠缠余尾生,只能眼睁睁的在床上躺着,一分一秒的等待天亮。睡不着的夜总是漫长的叫人难以忍受,零子鹿翻来覆去,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干脆爬起来上网。她跟余尾生不同卧室,所以也不怕吵到他。
给自己泡了杯茶,将笔记本放在床上,自己盘膝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这是零子鹿最喜欢的上网位置。开了网页,浏览了一下平时喜欢去的几个站点,却总是静不下心来。忍不住又去ggle奥汀的资料,可是却越看越是心惊。那高达几十万项的查询结果,每一条都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他的确是很厉害,很有才华,设计出来的东西漂亮的没话说。可是,他的人真的好糟糕!他吸毒、滥交,还有性虐待的倾向。他本人长的那么的优雅高贵,却偏偏喜欢把自己弄的跟妖怪一样。有一家网站还特意放了两张对比鲜明的照片,一张是他不加任何装饰的样子,大概是刚洗过澡,只套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一头松松软软的金发,给他的脸庞拢上了一层奇异的岩晕,看起来简直像是天使头上的岩圈,漂亮的绿眼睛,比最纯最纯的翡翠还要澄清,嘴角边那一丝浅浅的笑意,足以让许多爱幻想的女孩儿为他舍生忘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高贵的连“天使”一词也不足以形容之的男人,在另一张照片里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那样可怕的服饰,那样可怕的浓妆,全身上下的金属链子、圈环之类的东西加起来至少超过两公斤。不要说本人了,就是拿一张照片出去,也可以吓哭一大片小孩子。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给星宿很好的教育指导吗?星宿跟着他,真的不会被带坏吗?零子鹿只觉得柔肠百结,心脏就像被人用手攥着那样难受。她推开了笔记本,伏在床上发呆。
“笃笃笃”,门被轻敲了三下,零子鹿一惊,“谁?”
门外传来余尾生的叹息声,“我啊,老婆!”
“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零子鹿不开门,她现在实在是没心思去跟余尾生纠缠。
“我是无所谓,可老婆你耐不下性子啊!如果没有听到你那宝贝儿子的声音,我估计你今晚一晚都别想睡觉了。是不?”
零子鹿一跃而起,扑过去拉开了房门,果然见余尾生拿着个手机站在门口,见零子鹿开了门,对着手机用英说了句,“她来了,你跟她说吧!用英就可以了,她不懂法。”看到零子鹿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尖,“再不给你怕是要扑过来抢了吧?”
零子鹿手微颤的接过手机,“喂?请问是米特里埃尔先生吗?”
“叫我奥汀就可以了。好久不见,亲爱的零子鹿。都是天他太小气了,把你藏起来不许别人看,就怕别人把他的宝贝抢走了。呵呵,没自信的男人。你说对吗?宝贝儿……哎幺喂,亲爱的你下手别这么狠啊!我是S,可不是M啊!好啦好啦,不要吃醋,我叫别人‘宝贝儿’只是随便叫叫,你才是我的宝贝儿……哎幺幺幺!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宝贝你别这么狠,手机给你成了吧?别抢别抢……好啦,慢点慢点,别摔着了,听到了没啊?”
零子鹿呆呆的听着手机那端的一团混乱,听着那个开始无比轻佻的声音一下子转变的近乎滑稽,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耐心的等着。余尾生搂着她往里面走,“别在门口站着啊!坐下来慢慢说,让你说个过瘾。电池刚刚才充满,够你打的。”把她搂到沙发前,推她坐下,又拿了件晨缕来给她披上。零子鹿乖乖的任他摆布,像个听话的孩子。余尾生满意的坐了下来,双手把她抱在怀里。
“喂?”听到那头终于安静了下来,零子鹿试探着问了一句,“米特里埃尔先生?”
“姐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熟悉的是语调,陌生的是声音。耳畔传来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像是咳嗽咳了很久或是哭的太厉害后发出来的感觉。零子鹿按了按胸口,那里好难过。她微喘了口气,才能发的出声音,“星宿,你的嗓子怎么了?”
“姐姐!你忘记了么?我已经十五岁了,正处于变声期啊!”星宿轻轻的说着,似乎怕说话声大了,电话就会断掉,就再也听不到那个最最亲爱的声音了。
“十五岁?啊,星宿都成了大男孩儿了!”零子鹿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我心中的星宿,还是那个小小的、爱撒娇的小爱哭鬼。几年没见了,你现在长大了,就可以骗姐姐了么?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像鸭子叫,哪会像你这样。快点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啊,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姐姐呢!”星宿呵呵轻笑了两声,奥汀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之大连零子鹿都听到了,她奇怪的追问,“你那边怎么了?”
“没什么,米特里埃尔先生呛了一下。”星宿冷静的回答,给了奥汀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走到一边去讲电话。
“哦!”零子鹿这才想起正题,“星宿,你怎么会想到要去跟米特里埃尔先生学习呢?他这个人你了解么?我从网上查了一下,虽然他的确很有本事,但普遍的风评都不是很好,他有着很恶劣的坏习惯。你——确定他对你有帮助吗?”
星宿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两下,可是零子鹿看不见,零子鹿只能听见他那愉快而开朗的声音,“当然!姐姐,米特里埃尔先生非常‘疼爱’我,我确定能从他那里得到巨大的帮助。姐姐,你不知道米特里埃尔先生对我有多么重要。他是我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