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离开后,南瑾城家又重回寂静。窗外的月光孤单的挂在夜空中,云朵暗淡地相伴左右,灰蒙蒙的一片一片,衬得月色更美。
夜那么长,有的人们成双成对,有的家庭团圆美满,然而陪伴他的,只有一地清冷的月光。
他形单影只这么多年,从未害怕孤独,可当那个姑娘走进他生命,带给他鲜活的美好,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像有一簇簇明艳的花朵开在心畔,无声蔓延,感染他的细胞,影响他的思绪。
这样真的好吗?
他拿出手机,拨打森的电话,很快被接起,“过来”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似乎森就在他家附近,几分钟后,森就在外敲门,征得南瑾城同意后他走进来,在他老大面前停下,低下头恭恭敬敬道:“azrael,有何吩咐?”
“陪我坐会儿。”他不咸不淡的声音混在晦涩不清的夜色里。
森战战兢兢地在他不远处坐下,双腿紧闭,双手安放在膝盖上,浑身不自在。
不过好在陪他吃过几次饭,现在再听到他这样的要求也不觉得诡异了。
窗外炮竹声依旧,烟火一次次升上天空,五彩的光芒一瞬间划过南瑾城家的黑暗中,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一朵朵绽放而又消亡的璀璨烟火,纯黑的眸子都被染上了颜色。
森小心翼翼地借着外面的光线打量着他的侧脸,正好瞅见他嘴角那破裂的一处,“azrael,您的嘴角怎么了?是谁好大的本事把您伤到了?!”
那这个人可真是666啊。
南瑾城清了清嗓子,泰然自若道:“被猫咬了。”
“那个猫真该死,您有没有把它皮扒了?”
“......放了。”南瑾城忽而笑笑,舔了舔下唇“等养肥了再吃。”
“哦。”
“对了,你和云浅加了微信都聊什么?”他突然转过头看向森,不知道是不是森的幻觉,总觉得那眼神中带着刀子。
“就是闲来无事瞎聊。您要是感兴趣,我把聊天记录给您看。”森忙不迭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生怕晚一秒就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谁知面前的手机没有被拿走,那人把头扭过去,淡淡道:“不用了,我没有窥探隐私的习惯。”
“你怎么和她说你我的关系的?”南瑾城又问。
“额,我说您是我老大。”
“就这样?”
森吓得大惊失色,忙摆摆手,“对啊......”
谁知南瑾城微乎其微的一副遗憾的表情,向下撇了撇嘴,斜了森一眼,“以后就跟她说你是我朋友。”
不然那丫头会真以为我交不到朋友。
森目瞪口呆,一时间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怎么了?很为难?”
“没......没没有。”
才怪。
“森,你很怕我?”声音清冽,听不出喜怒。
森咽了咽口水,“属下只是,对您敬畏......”
“可是你从刚刚开始腿就在抖......怕什么,我又不会要你的命。”
......
其实说句良心话,南瑾城从未亏待过森,更没有罚过他或刁难他,即使偶尔他办事不力也对他十分容忍,但或许是因为南瑾城地国之主的身份,还有他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导致森呆在他身边,总是万事小心,如履薄冰。
“属下知道,您对属下已经格外关照又加,所以属下在您身边一定肝脑涂地,而对您的畏惧是对您身份的敬重,并不是代表您是一个不近人情的暴君。”
森的一番话说得有种悲壮的感觉,南瑾城头疼地用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你以后不用对我这么毕恭毕敬,放松一点,懂?”
“......属下愚钝,不懂......”
“.......你怎么和云浅相处,就怎么和我相处,能做到吗?”
森再次瞠目结舌,这堪比母猪上树,彗星撞地球的诡异事件,就让他这狗屎运碰到了?
“azrael,这样不好吧,我跟云小姐就是普通朋友,属下怎么敢跟您做朋友呢?”
......
南瑾城耐心快用完了,自己平时究竟是怎么给下面的人使脸色的,看把人给吓得。
“森,在死神这个神职之前,我也是人。”
我也害怕孤独,我也害怕月光的清冷,我也害怕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