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忱宴的眸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只是一瞬而已,那痛苦便被他给完美的隐藏了起来,若不是盛云昭一直看着他,被她给捕捉到了,压根儿发现不了,顶多也会让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盛云昭颔首道:“没错,我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母亲会无故的厌自己的孩子,会无故忍住疏远自己的孩子……”
盛云昭说着顿了下,想起上次所见,“上次你毒发之时,我看的出来,老王妃对你的关心不似作假……”
越忱宴不等她说完,讽刺般的轻笑了声,“呵,你错了……她为的是淮南王府,关心的是怕我死掉,淮南王府的势力被人瓜分,她关心的是淮南王府的生死存亡,可那并非是母亲关心儿子……”
盛云昭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她是局外人,自是不知内情,也无法共情他的伤悲苦痛,感同身受。
所以,她无法置喙!
她如此,也是心疼他的同时客观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越忱宴将酒盏里的最后一杯酒饮尽,烈酒入喉,像是隐藏在心间不为外人道的过往一样的辛辣。
“你说的不错,或许她也的确有苦衷,可她不过是将对我父亲的怨和恨都转嫁到我的身上罢了,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她再伤不到我,我也不想去探究她的怨恨……”
越忱宴说着,他伸手拉过盛云昭的手,目光带着些认真的道:“阿昭,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让你受了委屈,我很抱歉。
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但别不理我,可好?”
他后面一句带着些恳求,那双墨眸里,全是紧张。
盛云昭拂开他的手,缓缓站起身。
越忱宴见此,只觉心一下就沉进了谷底,眼神里的光一下就暗了下去,心头一片苦涩,他有些狼狈的垂下了头。
然而,下一瞬,面前多了一个浑圆的肚子。
越忱宴心中惊讶,眸光一寸寸的上移,对上的是盛云昭那双温柔缱绻的双眼。
盛云昭伸手抚上他那被酒染了浅浅绯色的脸颊,“既然我们无法选择父母和出身,那我们就选择做什么样的父母,但……”
越忱宴听前两句的时候落到谷底的弹了回来,眼神里霎时溢出一抹惊喜。
谁知就听到一个“但”!
越忱宴的心便跟着紧缩了下,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听到令他绝望的话语。
盛云昭看着他明显紧张的双眸,缓缓而清晰的道:“但你该早些和我说明情况的,我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而你又消失了大半天,我难免不胡思乱想……”
她没有哭诉或是指责,声音也很平静,可越忱宴心里愧疚更甚,“阿昭,对不起……”
除了和她说对不起,他眼下不知该说些什么,“你说的对,是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她的手指挡在了他的唇上。
“忱宴,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但请你记住,以后你我为夫妻,不管有任何事,我都希望我们坦诚相待。
不管多大的困难,我希望我们都一起承担,而不是一方自以为是的觉得为对方好,选择隐瞒或是独自承受,这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伤的是感情。
你我都知道,不管是感情还是心,一旦真的伤了,便会出现裂痕,是很难修补好的……”
盛云昭在听完越忱宴的解释后,心里只剩下对他的心疼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