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眼见着老王妃如此,心下焦急,想帮着她顺气,却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只得软声劝道:“老王妃您别气坏了身子,您这身子才好些……”
哗啦一声——
老王妃猛然将桌布扯掉,上头的茶盏花瓶尽数落在了地上,一地狼藉……
“混账!”老王妃几乎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她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别人暂且可以不管,可他竟怎么敢,怎么敢?他是在报复我的冷漠吗?他只看到我对他那个薄情的爹无情,他怎么不问问我心里的苦?”
崔嬷嬷心下暗惊不已,也有些惶恐,她在老王妃身边三十多年,她这还是头一次见老王妃发这么大的火。
“老王妃您别动怒,想来这件事王爷还不知道,也许太后等人就是趁王爷出门的时候才下的这道旨意,不如等王爷回来了问问。您知道王爷自小就有主意,他不愿意的事,没有人能够强迫他……”
老王妃的身子晃了晃。
“老王妃……”崔嬷嬷唤了声伸手就要扶。
老王妃拂开崔嬷嬷的手,走到床榻边,有些无力的坐了榻上,苦涩的道:“阿崔啊,你也说了我那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前阵子,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以为他行事向来都是大有深意,故而也就做做样子,如今想来,他这回是认真的了。”
崔嬷嬷连忙招呼人进来收拾。
外头的人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都战战兢兢的,进屋里来打扫都是放轻了手脚,却分外麻利的收拾干净,又快速的重新换了一套茶具,这才退了出去。
崔嬷嬷给老王妃倒了一杯水,好声劝道:“老王妃,事已至此,您往好了想,王爷他总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总比孤家寡人来的要好……”
老王妃闭了闭眼,“并非是我有意要棒打鸳鸯啊,如果是盛云昭这样的,我倒是宁愿他没有!
你看看,一个和离之人就算了,还是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我摄政王府的体面和清誉难道就不要了吗?”
……
盛云昭和越忱宴的这道赐婚圣旨一传出,满京华然。
更是不知碎了多少芳心。
也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艳羡。
与此同时,盛云昭正和芸娘头碰头的在微雨巷的房里对比太子印。
良久,盛云昭仔细看过之后,问芸娘道:“那人离京了吗?”
芸娘颔首,“咱们银钱给的足,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而且,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这太子印的厉害,也怕引来杀身之祸,早早的先将家小送走了。
他完全是图这笔银钱才冒险做的,所以,他将这太子印交给我后就追家眷去了,为了他的安全,我还特意暗中送了他二十里地后才回来的。”
盛云昭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我就知道你细致,辛苦了芸娘。”
“你和我还说这些做什么?”芸娘鼻子一酸,“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盛云昭心下动容,握住芸娘的手,“之前,我只是气你有事瞒我而已,怎么可能不要你?”
眼见芸娘落下泪来,盛云昭顿时为芸娘拭泪,“芸娘,你记住,只要你不负我,我必不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