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老眼沉沉,看来她和妹妹都低估了盛云昭,她们以为这种关于女子名节之事,任再强大的心里也是羞于启齿的。
可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平静的好像说别人之事一般说了出来。
原来她当盛云昭是蝼蚁,并未将她当回事,以为是个好拿捏的。
现在看来,妹妹和宝栖以及自己都没能拿捏住她。
好样的,太后老眼里都是精光,如今还有个盛宽,她也不能忽视……
地上的姜晚音眼里都是妒忌和痛恨,她就说盛云昭的命好,无论任何时候都有人为她出头,有人护着她。
可是她呢,没有一个人维护自己。
所有人都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她好恨!
“回太后娘娘,老夫人暂时昏迷,尚无大碍,是否让她立即醒来?”太医询问道。
太后看了妹妹一眼,叹了口气,“让她睡会儿吧……”
正在这个时候,盛宽陡然一声,“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
事实胜于雄辩,此事都到了这份上,无需查证,纪家的做法到哪里都是无理在前。
盛宽这个莽夫虎视眈眈的,刚刚那样子令太后到现在有些心有余悸。
心道了声妹妹糊涂,平时的精明都用在了谋荣华富贵了。
可现下她也不能逼人太过,声音淡淡的道:“盛卿,即便盛老夫人有过。
可如今你也将纪老夫人气的吐血了,你也该消气了,你们本就是亲家,这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盛宽面容一寒,“她……”
不等盛宽开口,一直未曾言语的越忱宴突然道:“太后娘娘,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件事若再没个定论,太后娘娘身为纪老夫人的姐姐,怕是就有包庇之嫌了。
更何况纪家所做所为也实在令人发指,再粉饰太平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纪轩猛然转头,目光里仿佛裹着利剑般看着越忱宴。
他怎么敢,怎么敢公然维护盛云昭?
越忱宴眸色淡漠如雪,似藏雷霆之威,叫人遍体生寒。
可纪轩的神情落在太后的眼里,却成了另一重意义。
依旧没有超出她的掌控,唯一有些让她无力的是越忱宴那里。
到现在,太后也只觉得是自己高估了盛云昭。
不过越忱宴若真是好摆弄的,也就不用她这么头疼了,想到此,太后当即问道,“轩世子,你的意思呢?”
纪轩一眼对上太后投来的犀利目光,心神为之一紧,他很清楚太后暗含的警告之意。
纪轩转眼看向盛云昭,她那身蜜色衣裙映的她肤色白腻,衬得一双眼眸凌凌的,干净透彻。
仿如月下清泉,凉浸浸的,却对他没了半分温度。
心头上的懊悔和不堪,交织成了苦涩在蔓延,让他双眼都有了酸意。
太后和祖母的话言犹在耳,若是他答应下来,他不但世子之位不保,还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就算他再是无耻,他又怎能继续楞是拖着她?
突然的,纪轩感觉心中有些疲惫。
如果这是她所盼,那他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