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王自然见过炮烙,此时忙上前查看了一番,心中却是有了几分相信,便对王妃道:“夫人,此物确是炮烙,前些日子你才进宫见过那人,可曾见她带着此物?”
王妃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三年前倒是见过,这两年却不曾见了,不过此物原本也算不得好看,我只道她是自己收了起来,便也未曾在意。”
黄雪道:“父王,你应当知道,此法宝已认我为主,外人根本搬不动它,有此宝为证,你可愿意相信我了吧。”
武成王叹道:“阿雪,我虽然知道此宝乃是你随身之物,做不得假,但我也知道,妖怪诡计甚多,你说这三年来宫中的你都是妖怪所变,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我终究是无法相信。此事事关重大,我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妃听了这话,却忽然道:“王爷,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你乃是武将出身,终究不擅长这等探查算计之事,不如你请宰相大人前来府上,将此事相告,让他来做主。若是宫中那个是假的,也好请他拿个主意,若是这个是假的,想必他也自有办法分辨。”
武成王闻言,顿时大喜道:“夫人当真是好主意,子干大人心思如电,处理这类事情,可比我这一介武夫要强上许多,我这便派人去请他。”
说罢,又转而对黄雪道:“你且在此等待,我派人去请子干大人来与你分辨,若是你乃妖怪所变,定然难逃他的法眼,我劝你还是快快说实话才好。”
黄雪道:“父王只管让人去请便是,我本就是真的,又哪里会怕子干大人?”
武成王见黄雪毫不慌乱,心中也多了几分相信,便唤来了管家,让他前去请宰相子干来府中,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商议。
待得管家离开,武成王又指着一直不曾吭声的龙须虎道:“这位壮士乃是何人?”
黄雪道:“父王,这位乃是龙须虎,乃是我的至交好友,至于他的身份,眼下还是先不说为妙,免得您又有猜疑。”
武成王闻言,正在心中疑惑,龙须虎却开口道:“黄雪,黄妍,什么时候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黄妍道:“父王,母后,无论你们是否相信,阿雪和龙须虎终究是陪女儿回来了,王府之中,当不至于饿着他们才是,还请取些饭食来让我们先用了。”
武成王点点头,也觉得黄雪即便是妖怪所变,当也不至于为了来他府中蹭顿饭,便让王妃前去安排饭食,自己仍是紧盯着黄雪和龙须虎。
如今午膳时间才过,厨房中仍有不少的饭菜,王妃便让人去热了一下,端上来让黄雪三人先吃饭。
待得三人酒足饭饱,又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管家才带着子干回来了。
几年不见,子干更加清瘦了,却更显神采飞扬,整个人看上去,更多了些自信与沉稳。
众人见过了礼,武成王忙将黄雪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宰相大人,此人说她才是真正的苏妃娘娘,宫中那个乃是妖怪假冒的,我本是一介武夫,也不知该相信谁,还请你前来拿个主意。”
子干听完,细细打量了黄雪一番,道:“说起来,两年多以前,娘娘刚从外面回来,曾向我问起流云宫之事,言语中颇有些遗漏,我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如今想来,却是有可能乃是妖怪初入宫中,不了解情况所致。”
黄雪皱眉道:“子干大人,流云宫之事,乃我与大人一手操办,我知之甚详。”说着,她便将自己与子干操办流云宫之事,全说了出来,甚至连杨妃意图捉奸,反被自误,也说得清清楚楚。说完,她道:“子干大人,如今您是否肯相信我的身份了?”
子干道:“我倒是信了八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却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还需从别处寻些佐证之事,方可万无一失。”
王妃道:“宰相大人,前些日子,市井中已有流言,说苏妃乃是轩辕坟中的九尾妖狐所化,不知此事可否作为佐证?”
子干摇头道:“此事我也听说过,不过这等传言本就甚多,还说黄贵妃、焦总管,都是妖怪所化,不过是愚民口中的谣言罢了,却是无法让人相信。”
黄雪道:“子干大人,我半年前曾在北海郡见过太师闻仲,他也知晓狐妖之事,还答应亲自处理此事,也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出手。若是你能发一封信去询问太师,他必会告知详情。”
子干惊道:“太师竟然知晓此事吗?那朝中为何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
黄雪无奈道:“这我便不知了。”
子干道:“如此说来,若你所说是真的,那太师也定有顾忌,若有机会,我自会向他询问。说不定那市井中传播谣言之人,便是太师派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又出了黄贵妃和焦总管他们的谣言,总不可能宫中之人已全部是妖怪所变吧?”
武成王道:“太师远在北海,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多月的工夫,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去向他求证,只怕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子干点头道:“王爷说的是,本相以为,眼下若想证实此事,便只能在宫中想些办法了。”
武成王奇道:“宫中能有什么办法?你我又不可能进入后宫中,直接去询问苏妃是否是妖怪。”
子干沉吟道:“你我虽不能去,但有人却可以去。”说着,他已将目光盯向了王妃贾氏。
这么明显的提示,众人都瞬间反应了过来,王妃道:“子干大人的意思,是我进宫去探查一下?”
子干点头道:“正是,王妃乃苏妃的义母,若是进宫看望于她,自然不会引起怀疑。只是此事若是被她发现,却是有些风险。”
黄妍见状却插口道:“怎能让母后冒险,还是我进宫去见那妖怪吧。”
子干摇头道:“不可,妍侄女,我有一言,说出来你莫要不高兴。宫中的苏妃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那府中这位便是妖怪所变,你与她一同前来,只怕你的身份也是存疑,你所探到的消息,终究无法让人完全相信。”
黄妍闻言,顿时不悦道:“子干大人,难道你连我的真假也看不出了吗?”
黄雪忙拉住黄妍道:“妍姐姐,子干大人乃是就事论事,此事却是不便由你去办,你也莫要生气。”
王妃忙笑道:“此事还是我去吧,我乃武成王妃,又怎会怕什么危险,谅她也不敢为难于我。宰相大人尽管说,需要我如何来打探?”
子干道:“王妃深明大义,本相佩服。这具体如何探查,尚需我等好好商议一番,保证既能探出她的身份,又不至于露了行藏才好。”
说罢,众人便围坐一圈,商量起了如何来试探宫中苏妃的身份,只留龙须与一人听得无趣,却是打起了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