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样的搞法,可是少有啊,若是没有足够的掌控力,这事儿说不定还会越搞越糟。
但何铸回头一想,眼下也确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不管是龙也好蛇也罢,都得好好趴着卧着。
不然等待他们的就不再是少许背嵬军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岳家军乃至整个算了,最后还是不会到那一步去的。
晌午。
市口刑场上,由何铸亲自监斩。
刑场之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实际上,真正被砍头的只有张大棒一个人。
至于其他人的待遇则要好得多,乃是凌迟之刑,特别是关于县丞张成的。
林大声特别嘱咐说,丞相之前已经说过了,张成这个家伙至少能割五千刀,少一刀都不行。
很快,在众人围观之下,凌迟开始,张成等人的凄惨叫声响彻天际。
而全身被捆绑跪在最前面的张大棒,在听到这一阵阵直入心底的惨叫声后,那浑身上下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他张大棒还算是幸运的。
仅仅只是砍头而已,大刀一举一挥,眼睛一闭睁不开就算是过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了,正所谓给个痛快。
张大棒此时也不在喊什么冤枉了,虽然他依旧认为自己是冤枉的,但是他也明白在怎么喊也是徒劳。
张大棒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明媚的天空,开春后的太阳,阳光照着很是怡人,很是舒服。
只是可惜,我张大棒今后再也没有看太阳的机会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张大棒就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一股推力,将他的脑袋缓缓的按在了面前案台之上。
他甚至都能从这案台上,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一道影子不禁从眼前一闪而过,哦,这应该就是砍头的大刀吧,此时已经高高举起了。
待这把大刀落下之后,我张大棒,就算是结束了。
在这一刻,张大棒在脑海中不禁快速闪过,他这悲哀又苦难的一生。
从小家境贫寒,父母整日劳作也没能解决温饱,各种没来由的税赋压得喘不过气来。
累坏了身体也没钱看大夫,更没钱抓药,后来不过一场小小的灾荒,便使得家中不得不卖了赖以生存的几亩薄田。
没了地就只能卖出干活儿,换些饭钱。
父母常常告诉他说,咱们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就算穷死饿死咱们也不偷不抢。
所以,父母很快就死了。
只留下他张大棒一人在这冷漠的世间,孤苦伶仃的苟延残喘着。
后来张大棒也一直谨记父母的话,本本分分做人做事。
无奈,依然不够温饱。
直到那平平无奇的一天,张二狗突然找上了他。
而后的日子里,他终于过上了几日有酒有肉有姑娘陪伴的日子。
张大棒忽然发现,就只有那几日才真正算是活过的。
“时辰已到,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略显浑厚的声音。
紧接着,只感觉到身旁的刽子手依旧鼓足了气,开始有了动作。
张大棒此时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这大刀的落下,此生就这样了。
这世间太苦了,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