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走到门口时,柴氏已经坐在马车中等着了。待苏绾上车后,她问:“这两日都在做什么?”
苏绾乖巧回应:“上回母亲派人送了些账本来,这两日学着看账呢。”
柴氏正在给她寻亲,为了让她以后嫁入婆家不被嫌弃,忙里抽闲教她打理中馈看账册。前两日着人送了两本账册来给苏绾,意在考考她学得如何。
实际上看账这种事怎么能难倒苏绾,两本账册一个下午的工夫就搞定了。
柴氏听她如此作答,心中满意,鼓励道:“我知你天资聪明,若你肯下功夫,何愁比不上三个姐姐。”
苏绾眼观鼻鼻观心,也顺着这话点头:“明白,女儿一定多加努力。”
这是母女俩数年不变的相处模式,一个不厌其烦鼓励,一个老实表态却死活不知上进。
“过几日王夫
人设茶宴,她给我下了帖子,届时带你一道去吃茶。”柴氏又道。
二月初九,春闱开始。
天还蒙蒙亮时,贡院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有人互相交谈,有人凝神屏气,也有人忍不住腿抖,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冻的。
不过最为显眼的是,众人肩上、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眼望去,跟早上开市的菜市场般热闹。
这其中,最为显眼的要数一人。
他站得懒散,像是才从床上起来般,连身上的包袱也轻减得很,不像旁人扛着大包小包,而是挎着个小行囊,不像来考试,到像出来溜圈。
这人正是陆安荀。
他天不亮被小厮喊醒,出门时还听了他母亲夏氏一阵叮嘱,让他稳住心态好好考不必紧张不必担心云云,他听得头疼,一句“娘放心吧,我定会高中回来”将夏氏的嘴堵住了。
这会儿,贡院门口守着官兵正在检查入院的考生。有的当场查出夹带,被押走。那考生痛哭流涕死活哀求,旁人哄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吵吵嚷嚷。
陆安荀等了约莫一炷香才轮到他。
跟旁人不一样,旁人都是携带锅碗瓢盆,官兵检查时,瓢盆落地哐哐当当地响。等到了陆安荀这,他将包袱往桌上一丢,打开一看,好嘛,一摞
喷香的薄饼还冒着热气,外加腌制好的配料放在瓶瓶罐罐中。()?()
门口围观的人闻着味儿,馋得直流口水。()?()
杜卿碰碰他胳膊:“你还有这手艺?”()?()
“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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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给你弄的?”
“苏绾。”
“苏四姑娘?”杜卿诧异:“没想到苏四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果然传言害人,依我看苏四姑娘这样
这一场春闱据说上万举子入京赶考,只为争取为数不多的三百个进士名额。
苏绾听到这个数据,叹为观止,这不跟当初考公一样激烈吗?
而且古代这些举子惨得很,考公不仅心受折磨,身也受折磨。初春寒冷,春闱三天一场,为期半月,吃住都在考场中。因此,科举考试不仅考学识,还得考做饭的手艺。要不然大家一起排排架锅子做饭,旁人的饭菜香喷喷引来无数学子攀谈,而自己门可罗雀无人问津显得很没面子嘛。
苏绾虽不待见陆安荀,但毕竟多年的革命友情,她希望他高中。以后有个当大官的竹马,说出去也威风啊。
是以,她连夜忙活了一晚上,又是烙饼,又是做蘸酱。芝麻酱、蒜香肉酱、香菇火腿酱等等只需蘸一些在薄饼上,滋味好到舔手指。而且初春天气保存不会坏,也不会冷硬。
陆安荀科考的时候,她也没闲着,过了两日,柴氏带她去王家赴宴。
王夫人的茶宴办得热闹,几乎半个京城的贵夫人和小姐都被她请来了。苏绾的父亲蒙荫当了个四品的开国伯,在礼部领闲职。王家虽没有爵位,但王大人争气,在户部当侍郎,实打实的实权官职,平日巴结的人很多。
是以,在宴会上,苏绾时常能听见夸王夫人和王家小姐的。还有人明里暗里地把目光投向她,兴许是得知王夫人看中她当媳妇,眼神里充满好奇和不解。
好奇苏绾到底是否如传言中那样琴棋画一窍不通的草包,也不解王夫人为何选她当儿媳。
私下传言如何且不说,但苏绾在长辈面前惯
夜色渐浓,苏绾吃了两个地瓜后就去睡了,陆安荀则回屋继续思忖津阳县招商的事。
留下苏娴和祁渊坐在篝火旁。
这会儿篝火已休,只剩下两根未尽的树枝在缓慢地烧。
火光忽明忽灭,映着苏娴的面庞。
过了会,她开口:“祁大人不去歇息吗?”
祁渊就坐在她对面,就着暗夜肆意而直白地打量她。
他反问:“你怎么不去歇息?”
苏娴道:“我素来睡得晚,这会儿回去也睡不下,反倒吵着丹砂她们。”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