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问:“这些流民被安置在何处?”
云苓道:“开封府担心他们入城打搅城内百姓,所以全部安置在城外的寺庙中。”
苏绾点头,想了想,吩咐:“你去准备些大铁锅,再准些粥食,明日一早我们去寺庙看看。”
“姑娘想去布施?”
“嗯。”
她
在京城帮不上陆安荀什么,也只有如此才安心些。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后,苏绾就带着两个婢女三个小厮出门。马车后拉着刚做好的粥食,约莫过了一炷香来到城外寺庙。
开封府的人得知她来布施并不阻拦,反而还腾了个宽敞的地方给她,并维护流民秩序。
这般布施了两日,第三天,待她再来布施时,发现原先的地方多一口大锅。
“苏姐姐,我也话。似乎把她当成好友般,热情得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布施啊。”苏绾问。
“大家都知道啊。”曹慧说:“昨天我去别家吃茶时,还听她们说起呢。”
苏绾纳闷,她现在一举一动这么受关注了吗?
事实证明,确实挺受关注。
继曹慧之后,第四天,苏绾居然发现对面也有人架起了锅子,而且不是旁人,正是宋诗音。
宋诗音远远地撞上苏绾的目光,然后不大自在地挪开视线。
苏绾心想,你想做好事就做嘛
,我又不会笑话你。
尽管清楚宋诗音只是想来攒好名声,但通过这种方法攒名声苏绾举双手支持。
只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宋诗音居然挺能坚持。不仅亲自舀粥端粥给流民,且一站就是一个上午,而且还能日日准时准点地来。
这般竟是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当然,半个月后,流民已经越来越多,好在加入布施队伍的人家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小厮自发地维护现场秩序,倒是给开封府省了不少力气。
只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在即将入冬之际,从抚州传来了个不好的消息——百姓为抢衣大打出手,甚至还打死了人。
单看这件事像是因争执而死人的小事,可这反映的是抚州近况——抚州百姓御寒已迫在眉睫。
朝廷收到陆安荀的奏折时,又忍不住头疼了。
粮食是搞定了,但百姓御寒衣物没着落。兵部原本是有一批储备冬衣,但这冬衣是给将士的,当然不能挪出:“边境储备冬衣三年一换,如今推迟一年也不打紧嘛。”
“你说得轻巧,将士们的冬衣穿三年早已洗薄了,哪里能御寒?再等一年若是遇打仗你让将士们哆哆嗦嗦上战场?”
“就是,抚州救灾是你户部的事,凭什么让我工部出力。”
“话不能这么讲,将士们守护的是谁?还不是百姓?如今冬衣用在百姓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守护的是百姓,可天下百姓不止抚州。冬衣给抚州了,你让其他地方的百姓怎么办?”
“你真能强词夺理。”
“我看是你胡搅蛮缠。”
也有人说:“你户部有钱,拿银子去民间买难道不行?非得抠成这样?”
听到这话,户部尚血压飙升,当即上前怼过去:“你上下嘴皮一碰倒是说得轻巧,不当家不知柴要修缮城墙,钱是不是户部拨的?还有皇陵修缮,钱是不是户部拨的?西南边修路的钱是不是户部拨的?还有抚州这次水患,修路修房屋修农田还得户部继续拨钱。才不久公募灾粮,你以为那些灾粮是白给的?明年户部要连本带利还,这桩桩件件,哪里不是花钱的地方?”
“我我也只是说说嘛,辛大人这般激动做什么!”兵部尚后退一步,抹了抹脸上被喷的口水。
户部尚辛大人气得胡子乱翘,对着龙椅上的人道:“皇上,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先给抚州百姓御寒过冬。”
皇帝听他们吵嚷得脑仁疼,但明白户部和兵部都说得有理。抚州百姓固然重要,可边防也不得松懈。这些朝臣久在东京城自是觉得太平,可北边辽国这些年蠢蠢欲动不得不防。
“抚州百姓御寒之事你们再商榷商榷,将士的储备冬衣不能动,辛爱卿再好好想法子。”
辛大人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居然还是这个结果,差点当场闭气。
回到官署,他对着脸盆照了照。这官还真
不是人当的,才两天,嘴巴旁又冒了两颗痘,说话都嘴疼。
下属官员见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大人,不若把陆夫人请来吃吃茶?()?()”
“你当官署是后院?这个节骨眼哪有工夫办茶宴()?()”
话未说完,辛大人就改口:“也不是不行。?()???♂?♂??()?()”
忖了忖,他说:“你亲自去,就说本官请陆夫人吃茶。()?()”
“去户部吃茶?”苏绾听到这话时,些许错愕。
来人正是户部的员外郎许大人,此刻就坐在林家的堂屋里。对于林家时不时要来两个客人的情况,夏氏已经习惯了,仍旧是派人来送两盘点心,然后一股脑交给苏绾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