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的临安留守第一人王次翁,则是一脸深意的看了一眼于鹏。
不禁暗笑着,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曾几何时,他王次翁也是这般一切遵循于古人之言,儒家经典什么的更是手到擒来。
而他自小在太学学习,才二十出头就当上官员了,那时他的可不比如今这正义直言的于鹏来的差。
至于最后的结果嘛,这官儿自然做不下去了,至于原因不说也罢,反正也就那样儿了。
之后他便回到自己的小地方居住,这一住就是小几十年,在此期间他一边儿教育人,一边儿不停的在反思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实中诸事都与上所写的是如此不符呢,为什么他明明都在以圣人之准则要求自己,以圣人之要求行事,可是最后却是啥也搞不成呢。
后来王次翁的居住处新搬来了一个邻居,此人名叫苏籀,乃是太师苏辙之孙,此人的见识使得他明白,原来这有些事情的解释其实
再后来王次翁也是通过这苏籀认识了如今的丞相,自此已经领悟通透的王次翁,才开始再一次的步入官场,直至走到当今这个位子。
想到这里,王次翁摇了摇脑袋,将这些过往之事通通甩了出去,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继而王次翁深深的看了一眼于鹏之后,平声问道:“那依于副使之意,当下之困境应当如何解决呢?”
于鹏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自然是由朝廷出面强行平定粮价,回归到之前的样子,如此百姓自当安居乐业,又何谈什么怨声载道,官吏涨俸禄之事也自不必多提。”
王次翁又问道:“可若是强行平定粮价之后,一些家中富裕的人将粮食全部都给买空之后,那百姓又如何能够买到粮食呢?”
于鹏答道:“那还用说,当下特殊时期,当用雷霆手段,谁在这时候敢搞囤积居奇这一套,自当从严处理,我大宋不需要吕不韦。
”
于鹏心中暗说,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还有什么好商议的呢。
合着你们这宰执的位置都是奉承丞相升上来的吗,如此明显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吗。
王次翁微微摇头道:“再好的想法,再好的政策,最后终归是由人来执行。”
“若是这些大肆收购粮草之人,用以重金去贿赂这些前去巡查的人,再加上收购粮草之人所用的收购手段也是相当隐蔽,这上有对策以及下有政策一般都难以查处,如此又当如何呢?”
“王政事所言极是!”
一旁的范同也忍不住的跟着说道:“你说严查就严查,说得倒是轻巧,难道你于鹏一个人还能将全天下的人都一并查处了吗?”
“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强行使得粮价回归于数月之前,你信不信到时候百姓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就算买得到,也不再是现在几倍粮食价格的问题了,而是十几倍乃是数十倍的价格,到时你于鹏才是真正逼死百姓的人。”
范同说着说着,也是越说越起劲,“而你于鹏还不自知的在这里大放厥词,更何况,连在中门下都没有职位的人,凭什么敢在我们面前说长道短的,难道是岳某人给你的自信?”
平时他都懒得跟这黄口小儿争执,于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这情况又不一样了,跟着王次翁踩上两脚也是没问题的。
范同又摇着脑袋叹声说道:“要我说啊,就以你这浅薄的见识,还不如下边儿一个小小判官来得强,也不知道丞相是怎么想的,竟然能让你来坐这三司副使的位子。”
“真是可惜啊乱我大宋者,唯你于鹏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