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英撇撇嘴,“有钱不让人知道,跟半夜穿着花衣裳有啥区别?”
秦大平白她一眼,“你这嘴巴一天嘚吧嘚到晚,你就不累?娘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有规矩没规矩?美玉和诗诗要是都跟你似的,你不得气死?”
王凤英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章诗诗娘家底子厚,娇惯些也就罢了,要是刘美玉跟她嘚吧嘚的,她确实能气死。
这么一想,自己这老婆婆,心胸还真是宽阔。
嘿嘿一笑,讨好道,“娘,您这一下子添三个重孙,赶明儿给您从上到下做身新衣,摆席时,您老人家也风光风光。”
秦老太无语,“家里添孩子,你给孩子们做衣裳啊,给我做个甚么衣裳,我又不等着做老衣。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乱花的,更何况,你有个啥钱,还不是阿修给你那一百两,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都等着你操持,这点钱,你得好好收着,以防个万一。”
这边秦老太给王凤英上课,赵锦儿已经带着秦珍珠去灶房起灶烧开水了。
生孩子,又是血又是污,得用好多开水呢。
刘美玉这头,胎水虽然破了,却半天没有什么反应,赵锦儿烧好水出来,问她疼不疼,她还说不疼。
赵锦儿看着她身下的胎水是越淌越多,把褥子都浸潮了,可她的模样儿,却是半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不由有些担心。
跟秦老太悄声道,“不能让大嫂这么一直淌水,胎水一淌尽,孩子在里头就吸不上气儿,会有危险的。”
秦老太便问,“那怎么办?”
“得帮她快点发动。”
“你可有法子?”
奶孙俩正商议着,秦鹏载着稳婆回来了。
王凤英跟稳婆说了情况,稳婆道,“是二胎啊?那不碍事的,二胎一般都快。”
秦老太就问,“快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
稳婆笑道,“各人反应不同,不必担心,看她这样儿,明早都不见得生得出来,你们一家人,该干嘛干嘛,睡去吧,我守着就行。”
秦老太就觉得这稳婆有点不靠谱,“我们都去睡,万一出点事儿咋办?”
“又不是头一回,都是经产妇了,能出什么事儿?”
稳婆打了个哈欠,从背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小毛毯,坐到刘美玉床头,往身上一搭,竟是想眯眼睡觉。
秦老太就给赵锦儿使了个眼色。
赵锦儿便道,“大娘,我家大嫂不是先见的红,是先破的水,这胎水乃是腹中胎儿的保护伞,胎水一旦流尽,胎儿就会有危险,您有法子让她快点发动吗?”
稳婆撩起眼皮,见说话的是个小丫头片子,从鼻子哼了一口气,“我懂还是你懂?你这么懂,干脆你来接生行不行?都出去吧,我跟产妇都得睡会儿,要不真到时候没力气生。”
王凤英扶过秦老太,“要不,咱就听稳婆的?”
秦老太想着稳婆的话也有道理,便对赵锦儿道,“有稳婆在这守夜,我半夜也警醒,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你跟阿修回去歇着吧,明儿再来。”
刘美玉自己也道,“奶说得不错,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锦丫,你们就回去歇着吧,没得生个孩子,一家人都为我熬油费火的,怪不好意思的。”
当母亲的,心里都有些预感。
刘美玉预感,肚皮里的这个,十之八。九还是个闺女。
是以,她不敢劳动这么多人。
王凤英撇撇嘴,“有钱不让人知道,跟半夜穿着花衣裳有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