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恪最近的表现并无逾矩之处,兴许真的是我想多了?”长孙无忌有些不确定道。
高士廉是长孙无忌的舅父,从小看着长孙无忌长大,因此对这位外甥知之甚详,知道他这位外甥不管是学识还是计谋方面都是百里挑一,鲜有人可比,唯一的缺点就是好猜忌,一听长孙无忌的语气,就知道他并没有放弃对李恪的怀疑,只得苦笑道:“既然不放心,让手下的情报部门暗中查一下不就一目了然吗?”
“我也想呀,关键是现在已无人可派!”长孙无忌一脸纠结道。
“怎么会,手中掌握的‘唐’呢?”高士廉诧异道。
“前几天被陛下收回了!”长孙无忌郁闷道。
“怎么会被突然收回呢?”高士廉大惊道。
“我也不明所以,为此我还特意进宫问了一下无垢,无垢也是云山雾绕,知之甚少,只是猜测可能跟平阳公主有关。”长孙无忌苦笑道。
“平阳公主?李秀宁?”高士廉疑惑道。
“对,就是这位!无垢还隐晦的提到我的外戚身份,让我低调一些!”长孙无忌悠悠道。
“外戚!”高士廉脸色突变道:“无忌,皇后娘娘说得对,我们以后还真得低调一些,别什么事都掺和,特别是陛下的家事,能避开的就尽量避开,汉王也不要去查了,这些都是犯忌讳的事,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
“舅父多虑了,陛下最信任就是外甥,是不可能对我不利的。”长孙无忌信誓旦旦道。
“愚蠢!没听说过天家无情这句话吗?之前陛下未登基未成为太子之前,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他当然信任,现在陛下已登基为帝,为天下共主,现在考虑的不再是那一家的利益,而是整个国家的利益,身份和立场都完不一样了,还能和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吗?”高士廉大声训斥道。
听了高士廉的话,长孙无忌如醍醐灌顶,瞬间便明白了很多事,对高士廉恭敬道:“还是舅父目光如炬,看得深远!”
“哎!无忌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自信了,以为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太小看这天下人了,这样是容易吃大亏的!”高士廉语重心长道。
“谢舅父教会,无忌以后一定多改正,同样的错误绝不会再犯!”长孙无忌态度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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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是最藏不住是事的,今日早朝太极殿中所议之事很快便传开了。
永兴坊,岑本住所。
李世民封岑本为汉王府长史,代授课业的圣旨已送到了岑本的手中。
汉王府长史,四品高官,岑本捧住手中的圣旨,心中感慨万千,既感慨自己终于步入高官行业,又感慨自己即将踏入是非之地,面对血雨腥风。
岑本对即将效忠的李恪,印象还是不错,抛开对方在诗词方面的造诣不谈,李恪年少机敏,举止沉稳得体,纵然是在宗室子弟中也算极为难得,但岑本唯一为难的就是李恪的身份。
李恪乃皇三子,年岁比起长子李承乾只小一岁,又身负隋唐两朝皇家血脉,各方面都极为优秀,这样的皇子天然便会被卷入皇位之争,而且岑本也知道李恪胸怀大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肯定是要争一争的。
关键是现在李世民还不满三旬,年富力壮,皇位至少在二十年内不会更迭,待到几位皇子长成,皇位间的名争暗斗也会越发地激烈。
李恪若是个毫无野心的庸才便也罢了,可是以李恪的表现来看李恪偏偏不是,以李恪的天赋和秉性,纵然李恪无野心,恐怕太子身边的人也不会放心他。
岑本成为李恪之师,那便彻底与李恪捆绑在了一起,未来便要与以长孙氏为首的东宫势力为敌,其中危险,不言自喻。
但岑本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许期待。
长安县衙内,狄知逊捧着手中的圣旨,一脸懵逼,本官是对汉王殿下映象不错,那也就只是不错,并没有想上他的贼船,和他共同进退的想法呀!
微臣胆子小,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啊!汉王殿下啊,微臣是那点让看上眼了,我改还不成吗?
狄知逊抱怨归抱怨,但也知道圣旨已下,便已成定局,没有反悔的余地,自己再不愿也必须走马上任,幸好陛下没有撤掉我这县令之职,只是让我兼任汉王府司马。
此时弘馆的上官仪得知自己调任汉王府主簿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仪可以说是李恪的头号粉丝,对李恪的诗词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李恪的每一首诗词上官仪都反复观摩。
历史上的上官仪是初唐著名诗人,他的诗“绮错婉媚”,具有重视诗的形式技巧、追求诗的声辞之美的倾向,形成当时争相模仿的新诗体——上官体。
在唐诗发展史上,上承杨师道、李百药和虞世南,又下开“章四友” 和沈佺期、宋之问。 上官仪对诗歌体制的创新,主要在体物图貌的细腻、精巧方面,以高度纯熟的技巧,冲淡了齐梁诗风的浮艳雕琢;但诗的题材内容还局限于宫廷学应制咏物的范围之内,缺乏慷慨激情和雄杰之气。
但现在出了李恪这么一个诗词圣手,每一首诗词都是经典之作,让不成熟的唐朝诗词直接迈入了成熟阶段,所以越是爱好诗词之人对李恪就越是敬佩。
当上官仪得知直接调任汉王府时,自然兴奋不已,因为从此以后他将在汉王府办差,便可以天天见到汉王,随时可以向他请教诗词方面内容。
翌日,旭日初升,金色的朝阳洒下,水池中袅袅升起的如薄纱般的水雾交织一起,李恪就站在水池中央的水榭亭台之下,潇洒而又飘逸的打着太极拳,一身淡蓝长衫,头发随意挽起,在薄雾中随风摇曳,飘飘然犹如谪仙,看得旁边的春雨和秋香一脸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