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们把棺材全部一层一层的盖回去,掏出来的洞能填就填,填不上拉到,因为空间狭小,他们也没得来及搞什么破坏。
关于墓主人的身份,也无人在意,棺材周围没有任何石碑或者陪葬品,能最直观体现他身份的招魂蟠被泡的稀烂,但天真倒是有个猜测,他觉得这个人之所以死的这么寒碜,应该跟地下的虫子有关,没准是什么有功之臣,或是君主、统治者一类的人。
我想想也是,能把好好的一具尸体溶解成麦片,只有把人泡硫酸池里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他们留小哥和胖子填坑,我们陆陆续续退出盗洞,方相氏被我们挖烂了,没法原样挪回墓口,瞎子和小哥一人一边把残破的方相氏聚拢起来,算是意思意思。
之前我们认为墓室是串连成圆的,才会有墓室连接耳室和陪葬品这样的构造。
小哥推开去往下一间墓室的石门,胖子就在问小哥为什么突然想开棺,在这里我们也没摸着什么宝贝,反而还沾上一身土腥气。
小哥用很简单的“直觉”二字就把胖子给打发了,惹得嘟嘟囔囔道小哥说话老说一半。
我跟在他俩的身后,木安提前把荧光棒掰亮扔出去。
然而就在荧光棒还在天空飞旋着抛物线的时候,小哥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眉头紧紧蹙起,立刻停下脚步低喝让我们不要动。
我们一下给小哥的严肃给唬到,靠边的靠边急停的急停,胖子连肚子都硬是给缩成一条直板,所有人刹住脚步,一切动作都在半秒钟内完成。
荧光棒还没有落地,在墙面映出摇摆不定的光斑,摇摇晃晃的光影四处流转,照出许多嶙峋的石影。
在荧光棒即将落地的瞬间,木安脸色陡然一变,一手捞过我就往旁边猛一扑。
我祸害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场面登时变得哭爹喊妈,胖子的叫骂声,天真的惊呼声,好多分辨不出的声音一起炸开,再抬头一看,他们全都呈鸟兽状散开。
木安刚以迅猛之势扑倒我,小哥一只手抓天真一只手抓刘丧,千军万马和瞎子一左一右裹挟住胖子,全体都往门的两边躲闪。
几乎同时,门里传出数道锐利的风声,铺天盖地的箭雨喷射而来,齐刷刷的散开,大有漫天之势,密集程度难以躲闪,在顷刻就把我们刚刚脚下站过的地方射出无数白痕。
木安把我护在身下,他身材高达,可以完全遮盖住我的身体,箭矢还在往外射击,我伸手想盖在木安的头上,以免他被流箭射破脑袋,他非常强硬拽住我的手按直接在地上,不让我动弹,眼神里全是凶光,喝道:“别动!”
这小子真是给他胆子了,都敢跟我充二大爷了。
但目前形式也不容我跟他一二三的掰扯,我忍了忍,小声道:“你小心。”
“老子的屁股!”
胖子的叫声充满痛苦,瞎子道:“只是擦伤,问题不大。”
“你丫就会说风凉话!给箭射的又不是你!你就不能给我挡两下吗!”
“我是你爹我还要给你挡箭,刚才能拉你一把都算全了我的良心。”
箭阵源源不断,我明显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木安的肩膀流到我的脸上,湿哒哒的,向着地面一滴一滴落下去,听着胖子哀嚎声不止,我再也无法忍耐,用手肘捅开木安的胳膊,往一旁滚去。
这时飞箭来势汹汹,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滚走。
即使我速度十分迅捷,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但在滚动的过程中肩膀和胯部还是不可避免被箭镞划到,传来一丝丝的刺痛。
两个人叠在一块的高度怎么都比我独自一人要高,我不想木安一直给我当盾牌,我们分开,他能少受不少箭伤。
在锐利的割裂声中,时光变得犹如坐牢一般漫长,每当我觉着箭雨应该停息之时,机关运作的咔嚓声又会再度响起。
“小哥!咱们怎么办!这狗日的机关不会停的吗!”天真无比崩溃,想来也中箭不少。
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很尴尬,属于是没法完全避开箭雨,但身体不能有任何抬高的动作来进行转移,否则一定会被箭矢射中。
好在胖子经过这几天的奔波苗条不少,身量不会像以前那么肥胖,虽然受伤多,但没受到最致命的伤害,只是全身都有血道子,淋淋漓漓的,很是凄凉。
小哥也用身体替刘丧和天真承担部分伤害,他只够各挡一半,所以天真和刘丧的半边身子仍然有七八道伤痕。
他们见我挣开后没什么事儿,也各自从小哥身下往两边钻,各自缩成一团。
等箭雨渐渐平息,我们几个已经是几条血肠,衣服破破烂烂,胖子捂着屁股,脸色比生吃苦瓜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