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父呢?
是亲生女儿当馆主好,还是徒弟当馆主好?
这根本就不用选。
难怪以前师父还会好好教她,这一两年来就没怎么给她讲解医术了。只怕那时候,师父和师姐就已经在防着她了。
姚容能感受到阿昔的伤心。
让一个人彻底认清周围人的冷漠、算计和提防,其实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但虚假的就是虚假的,谎言始终会有被拆穿的那天。
与其到时候让旭阳派的伪君子利用阿昔,伤害阿昔,倒不如她先出手,将这些人的真面目剖析得明明白白,彻底打碎阿昔对这些人的希望和幻想。
很快,两人就走下了山。
站在宽阔的山谷里,姚容突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前方:“有人来了。”
阿昔顺着姚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这一行六人应该是去旭阳派参加论剑大会的,你可以拦下他们,请他们送你一程。”
“前辈不回去吗?”
“我还有点事情,不能亲自送你回去。”姚容松开阿昔的胳膊,又解下竹筐。
阿昔连忙接过竹筐:“前辈要忙很久吗,我可以在这里等前辈的。”
“不用。”姚容凝望着阿昔的眼睛,认真道,“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就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曾经在山上见过我。”
阿昔心中不安,下意识道:“前辈……”
姚容抬手,帮阿昔抹掉耳际处没擦干净的黄泥,笑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烤鱼。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来见我了,就去山洞找我。”
下一刻,阿昔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再无熟悉的身影。
而后,清晰的策马声在山道间回响。
一行六人骑着马出现在阿昔的视线中。
当看到形容狼狈的阿昔,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勒住缰绳,停马笑问:“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阿昔回神,略去了姚容的存在,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红衣女子俯身,朝阿昔伸出自己的右手:“我是昭天门弟子满半雪,随同门前来参加论剑大会,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捎姑娘一程。”
昭天门弟子?
阿昔握住满半雪的手,顺着满半雪的力道翻身上马,状似不经意般问道:“昭天门现在才到吗?”
“昭天门距离旭阳派比较远,而且临出门前我师父生病了,就稍微耽误了几天,直到师父好全我们才快马加鞭赶过来。”
在满半雪的热情帮助下,阿昔顺利回到了住处。
等木门一合上,阿昔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
阿昔将竹筐放到墙角,没心思去烧热水,草草用冷水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不断回忆着那位前辈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那位前辈自称是“昭天门长老,贾言”,莫非是……
假言?
如果那位前辈是受邀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江湖人士,根本不需要刻意编造假身份和假名字。
她这么做,十有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名字有问题。
她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座山上?
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要对旭阳派不利?
就在阿昔心乱如麻的时候,门外有人重重拍打她的门。
阿昔拿起一件外衣披在肩上,走去开门。
大门一开,阿昔还没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就先听到了谢师姐刁蛮尖锐的指责声:“好啊,阿昔,你果然在屋里睡懒觉。你知不知道今天医馆有多忙。”
“符师弟,我就说吧,她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看啊,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就因为我爹昨天让她去摘红毛草,她今天就敢不去医馆。”
阿昔气急:“师姐,你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