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此言当真?难道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那场大厮杀竟是别有因由?快说个明白!”
吴天德怜悯地瞧了他一眼,暗想:可怜的家伙,难怪不知道,那位卑鄙无耻的祖师爷做出这等事来,当然不会对后辈提起。
说起来,那位叶祖师的确只是贪图人家的武学,不过既然搞出这么一场事故来,干脆就让他恶人做到底算啦,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一条罪名也是遗臭万年,再多担两条也没什么关系。
此时场已肃然一片,这件事虽发生在百年以前,却牵连甚广,直至今日还遗患无穷,所以人人关心。就是桃谷六仙,见了数千人压抑无声的场面也不禁吓了一跳,纷纷闭上了嘴巴。倒是桃干仙虽然闭嘴不言,但还是拿出那钉板来,坐在上面秀一把。
吴天德道:“诸位英雄,我今日就将当年这件大阴谋公诸与众,让大家都弄清楚我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这场恩怨的由来。”
左冷禅虽不知这件所谓的大阴谋与本派有关,但直觉的感觉到他要说的话一定对自已不利,可是现在八千多只眼睛瞪着吴天德,眼巴巴地在等他说话,谁敢上前阻拦?此时吴天德已成功地主导了台上的局面,除非他想住口,否则没人能拦住他了。
吴天德高声说话,声音清澈,传遍峰:“昔年本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得到一位不知名的前辈所著的一部武学奇,我想五岳剑派同门也只知道当年日月教夺之事,不知那奇是何名称吧?此事又牵连到另一个秘辛,与这桩公案无关,这要是说开了就不知道说到何年何月去了,我就不提它的名字了”。
方证大师暗暗点头,当年红叶禅师曾传给少林寺说明岳、蔡二人拜访南少林盗读《葵花宝典》,随后就传出魔教攻上玉女峰夺走岳、蔡二人得到的一部武学奇的事,少林派自然猜出那便是岳、蔡二人从南少林盗走的《葵花宝典》,此时吴天德将此事一语带过,自然是不想言及先人之过。
吴天德又道:“那本武学奇中有许多艰涩难懂之处,敝派岳、蔡两位祖师参详许久都不能悟通,二人各依所悟,争执不下,从此传下我华山剑、气二宗的分岐。
两位祖师各执已见,见都无法说服对方,便想起了一位知交好友,那位好友武功不在岳、蔡两位祖师之下,又是一派掌门,两位祖师便去寻访那位好友,将那本武学奇中的疑问向他讨教,希望他能别辟蹊径,有所指点。
不料那位大宗师,听了岳、蔡两位祖师说出那秘笈中的精要,知道乃是一门极高明的武学,便起了贪心,假意挽留两位祖师盘桓做客,暗中却想偷取那部秘笈”。听到这里,台下已有人呸了一声,神色间大为不屑。
吴天德又道:“两位祖师并未随身带来那部奇,那人搜索未果,被发现他的盗之举,两位祖师愤然告辞,那人假意道歉,趁两位祖师不备,猝下杀手,暗害了两位祖师性命”。
台下啊地一片惊呼,有人开始大骂“无耻”、“卑鄙”,有人扯着嗓子叫道:“他妈的,那个伪君子是哪一派的掌门,可真是给他们门派争光啊!”,有人已在现场传承百年以上,昔年武功足以令岳、蔡二人佩服的门派掌门身上打转,就连方证大师,明明知道本派掌门不会是那个盗杀人的小人,也被人瞧得十分不自在。
任盈盈冷眼旁观,心想:“这都是我分析给他听的,这家伙倒是现学现用,不过这样慢慢揭露他的阴谋也好,如果早早说出他的名字,恐怕现在台上已闹翻了天”。
吴天德忽然向岳不群拱手道:“师兄,昔年神教十长老夜袭华山,传言本派岳、蔡两位祖师在暗袭时死去,可曾有人见到这两位前辈的尸体?”
岳不群略一思忖,摇头道:“凌祖师曾向我提及此事,当时刚刚发现魔教长老踪迹,就有人大喊岳、蔡两位祖师返山时遇袭被杀,双方顿时混战起来,事后并未寻到两位祖师遗体,当时都道魔教中人狠毒,将两位祖师遗体毁了,本派在玉女峰后山下埋葬两位祖师时也只是衣冠冢”。
吴天德朗声道:“这就是了,试想岳、蔡两位祖师是当时本派最杰出的高手,又岂会轻易被人狙杀?乃是他们那位好友,谋杀了岳、蔡两位祖师后,担心二人来寻自已的事有人知道底细,早晚会寻到自已头上来,同时他对那部武学奇仍垂涎不止,于是又生毒计!”
在场群雄虽然许多都是江湖草莽,可是阴谋诡计见多了,方才便听他说过是那人一手导演了正邪大火拼,此时听吴天德一说,尽皆屏息静听。
吴天德道:“那人先修一封,投黑木崖,说道华山剑派得到了昔年与明教有仇的一位高手遗著,其中所载尽是克制日月神教诸般绝学的秘技,华山派正邀集五岳剑派高手齐上华山学习,准备对付日月神教。
诸位,日月神教在中土传承也有五六百年了,作为武林中一大教派,各朝各代时不知同多少高手有过纠蓦,如果真有人创出克制教中种种武学的秘笈,试问如何会不紧张?就是在坐各位,如果说有人专门研究出对付贵派种种武学的方法,也必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吧?”
台下众人齐齐点头,如果有人告诉自已别人拥有一部专门克制本派武功的秘笈,那是无论真假都要一探究竟的,否则闯荡江湖可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任盈盈听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又开始胡扯了,不过扯得倒还合理,这一来日月神教夜探华山就可以博得一大片同情心了。嗯,自已还得好好听听,回头帮他圆谎造那假手札时可别穿了帮。
吴天德道:“那个大奸人知道这信被日月教主得到,是无论如何都要来华山一探究竟的,于是他又联系五岳剑派,说日月教欲对华山派不利,要各派速去华山救援。各位,那时日月教与五岳剑派尚无仇怨,实无攻打华山的必要,但那个大奸人在武林中德望甚高,五岳剑派的前辈们对他的话怎能不信,于是纷纷派遣高手赴援华山”。
众人都想,那时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尚无严重过节,可是那人一说,五派便尽皆信了,德望如此之隆,那会是什么人?投向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身上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
可怜这对和尚老道一向自诩修为高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时面对千百双怀疑的目光,也如芒在背,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只是别人既存了疑心,他们神色不自然便被当成心虚,神色自若便看成故作镇静,总之是已被当成了那大奸人的后代。
吴天德叹道:“那人使的好计,日月神教派遣十大高手上山,本来只是半信半疑,想查明事情真相,如果确有克制本派武学的秘笈,那就只好将它毁去或抢走了。只是他们刚
刚到了华山,那大奸人就抢在他们前面上山,对埋伏在那里的五岳中人说岳、蔡两人前辈刚刚回山,遇到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已然被杀了。
五岳剑派的高手信他自然胜过早起摩擦隔阂的日月神教,这时十大长老摸上山来,看见五岳剑派都在华山,自然信了那封信中所说五岳剑派正在学习克制本教武功的秘笈的话,这一动起手来,五岳剑派纵然原来还有些怀疑,此时也再无疑心了,双方混战一场,从此结下冤仇,只是那大奸人机关算尽,趁乱还是没有找到那部武学奇,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已也卷了进去,导致五年后正邪大火并,他自已也送掉了性命!”
吴天德说完这些话,长长吁出一口气:“瞎话终于编完啦!”
任盈盈站在他旁边,忽地哆嗦一下,暗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这个家伙为达目的,连一百年前的死人都要拿来利用,太可怕了!”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见他话声一顿,已群情激愤地叫道:“那人是谁?吴掌门,那个卑鄙无耻的大奸人到底是哪一派的?”,这些人中,更多的便是嵩山、华山等五岳剑派的弟子。
吴天德稍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望着左冷禅微微一笑,左冷禅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怎么笑得如此“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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