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成德殿上大战正酣。
任我行、向问天、魏忠贤正与一道白衣人影缠斗作一团。任我行、向问天武功走的都是刚猛霸道的路数,一拳一脚都如长枪大戟,大开大阖,威风八面。
魏忠贤持了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却如鬼魅一般攸进攸退,绕着那白衣人团团打转。
地上死了几个紫衫侍卫,童百熊瘫在一旁,脸色苍白。他在一番大战后,被任我行吸干了内力,又以家人性命相胁迫,终于逼得他不得不违心将任我行三人带上山来。
他本想以东方教主武功、再加上总坛的一众高手必可将任我行三人擒下,却不料任我行也甚是机警,一进了成德殿,便点了他穴道再不容他讲话,控制了成德殿门,许进不许出,替他编出一套发现前教主任我行踪迹的消息,要人速速报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近些年来已将教务尽数交给杨莲亭处理,但是夜中得了心腹手下密报,不忍爱郎辛苦,便穿上男装,自往成德殿来见童百熊,恰恰遇上任我行三人。
任我行以前便功力高深,在西湖底下呆了十二年,内功逾加精湛。
他的吸星大法原本有些缺陷,早年发现这些隐患后便已不再吸取别人内力。这十多年来,他在牢中潜心摸索,自信已化解了那个隐患,因此见童百熊坚决不为已所用,便吸了他的功力。
不料甫吸了童百熊深厚的内家真气,他便感到胸臆之内真气充盈激荡,半晌化解不去,后脑玉枕穴处更是隐隐作痛,好象那内息变得无比强烈,直欲冲破经脉奔涌而出。
任我行暗觉不妙,强行压制住逆乱的气息,待东方不败出现,这一交起手来,浑身的真气浩荡澎湃,好象用之不竭,每每力出掌,每一记掌力都刚猛无俦,胸臆之间似也舒坦许多,任我行才放下心来,武功施展得也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四人已斗了半晌,任我行和向问天双掌齐挥,如同四只铁锤,似已封住了东方不败所有的退路,可是打了这么久,东方不败却仍象是四只铁锤打击下的一只羽毛,铁锤未至,微风先至,只是那一缕微风,羽毛便已随风舞起,虽然满场尽见的是那呼啸起落的铁锤,却休想伤了那羽毛一丝一毫。
东方不败轻飘飘的在数股气流激荡澎湃的攻击下飞快地流转,手中那柄流风宝剑,却如阎王判官手中的拘魂令牌,充满了危险。
魏忠贤越打越是心寒,这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他身形已避过向问天的一拳一掌,反手刺了任我行三剑,左手也不知拍出几掌,自以为已神乎其神的极快身法,已险险被他拍中,攻守之势,似乎在东方不败的掌握之中。
三人为东方不败那快捷之极的身法所骇,已顾不得再细细寻找他的破绽,只是走马灯一般围着他,拳掌短匕疾风骤雨般狂击乱劈,不容东方不败缓过气来。
东方不败右手持剑,那小指还微微翘着,分明并未力握剑,他左一拨、右一挡、前边刺一剑,后边拍一掌,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若流光,三人攻势虽急,却与他的身子总是差着一寸半寸。
魔教教主任我行、天王老子向问天,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魏忠贤虽不闻于武林,一手辟邪剑法实已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可是这三人联手,那势同雷霆般的攻势,竟对东方不败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东方不败一边用兰花指捻着流风宝剑,左挡右拨,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任大哥好本领,十多年不见,的功夫不但未曾搁下,可是逾发的强了”
他又笑眯眯地望了魏忠贤一眼,说道:“任大哥从哪里找来的这等高手?他的剑法好生奇怪,似与我的葵花宝典有七分相似,只可惜学得不,行功运气的法门大有毛病,就算练上一生也难及我的一半!”
他一面有若闲唠家常地说着,一面在三人中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手中一柄剑似未用上力,可是随手刺出,突兀便到了眼前,在三人感受之中,那突兀而来的一剑实是尽了力才避得开、架得起。东方不败一人独战三大高手,竟逼得三人只顾力出手,根本没有余瑕搭话。
任我行、向问天越打越怒,也越打越是心惊,哪怕东方不败功力远胜于他们,若是硬碰硬地对上几掌,他们心里也畅快些,可是东方不败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二人苦战了近半个时辰了,竟连他的影子也摸不到,好象对着一团空气出拳,每一拳都打了一个空,心中实是说不出的难受。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虽可吸人功力,但是东方不败的身手之快根本就是形同鬼魅,双方偶有接触也是稍纵即逝,哪有机会吸他功力。
魏忠贤却是越战越悔,他学了一身高明武功,时时被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的高手赞得好象天下无敌一般,自以为就算纵横江湖,也足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因此欲谋取日月神教的野心也逾发大了起来。
日月神教势力遍及天下,教众数十万,这股庞大的势力若被自已掌握,天下
间还有谁能与他抗衡?所以他接到杭州知府的来信,知道吴天德在西湖的所做所为后,便猜出他要救的人必与他在西湖的所作所为有关,于是吩咐下去,东西两厂和锦衣卫侦骑四处,平定城内更是派了数队人马日夜守候,终于等到了任我行与向问天。
魏忠贤听闻便急忙自京城赶来,撺掇他们联手上山对付东方不败。这时一场大战,信心受挫,又听东方不败说自已练的武功与他一脉相承,只是自已所学不,毕生也无法大成,更是深受打击,神情大为沮丧,已斗志无。
东方不败与三人缠斗良久,眼见殿堂前渐渐明朗,天色行将大亮,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莲弟想必也该醒了,早些回去与他共进早餐才是正事,这些人还是快快打发了吧”。
东方不败心中想着,耳里听得向问天已欺至背后,一拳捣向他的背心,一掌斩向他的左肋,他冷哼一声,倏然飘身而起,一条诡异绝伦的身影仿佛在那一霎间在空中定格。
与此同时,任我行自左侧攻来,一双铁掌挟着殷殷风雷之声疾拍向他上三路,双掌变幻莫测,笼罩了他上身十六处要害。右边魏忠贤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也攸忽间连挥七下,向他头、颈、肋、腰连刺下来。
便在这刹那之间,那似乎凝于空中的身影似迷蒙幻影般刹然化身为四,这时间非常短暂,可是任我行三人都是武功极高的一流高手,眼力非比寻常,均看清东方不败如同传说中的神人,一瞬之间身外化身,三个凝具成形的身影分别以不同的姿势迎向三人,最后一个幻影却飘身向下,似乎正俯身拾取东西。
童百熊虽武功尽失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却也看见了这时诡异的情形,那突然一闪,离地尺余的身影在微微一定之后,乍然化身为四,这四个东方不败身形各异,似乎在这刹那间也定格在空中。
这四个东方不败哪个是“实”?哪个是“虚”?任我行三人的感觉中,都觉得冲向自已的东方不败攻势凛厉之极,满蕴真气的雷霆一击绝非幻象,便竭尽力向攻向自已的东方不败力击去。
只听啪啪啪三声闷响,任我行三人乍合又分,魏忠贤皮球般弹了出去,直跌出三丈开外,脸上气色变幻,乍红又白,忽地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向问天甚是拗傲,身形虽然甚快地向后大步倒退,却竭力想止住身形,“砰砰砰”一串响,他退一步,便踏碎一块方砖,直退出七步,将七块方砖踏得粉碎,这才止住了身形,面色已红如赤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东方不败一身白衣,飘飘然立在原地,面带微笑,可是从他微显苍白的脸庞,鬓角淡淡的汗痕,也可看出方才为了一举击败任我行三人,实也耗力甚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