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友“老周老周”的打赏!】饭后小乙洗刷完盘碟,很快睡下。曹昂则点起油灯,继续认真温习功课,而榭儿也在一旁,借着灯光细心地缝补着曹昂的旧衣服。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曹昂像往常那样,一早就带着小乙前去演武场锻炼。他认认真真打了三四遍拳,又在演武场上跑了十余圈,直到出了一身大汗。而此时曹仁还是没有前来锻炼,曹昂轻叹一声,也没有埋怨,只是和小乙一起将器械仔细擦了一遍,这才转身离开。
据说午后三竿,曹仁才揉着腰眼来到了演武场,看着眼前铮亮的兵刃,他脸上不由得一红,让熟悉他脸皮厚度的护院们诧异不已!
曹昂并不知道曹仁的反应,他只是和小乙一起拎着早饭,回到了自己院子。
此时榭儿已经烧开了一大锅水,并将曹昂卧室中的浴桶充满,真不知道她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力气去挑水。
到底还是女孩子贴心,小乙就没有这等见识。曹昂将充斥着汗臭味的裋褐随手扔在了地上,惬意地泡在了浴桶之中,舒服地差点呻吟起来。
回到古代以后,知道自己日后将要征战沙场的他,天天练武不辍,几乎每日都会出上一身臭汗。往日里五天一洗澡,实在是让曹昂有些个不适应,如今这么一泡,舒服斯基。
这时门轴轻响,榭儿拿着一条手巾,仅着小衣走了进来。曹昂下意识地蹲了下去,双手紧捂住两腿间的要害,低声问道:“榭儿,你怎么进来了,我正洗澡呢!快些出去,别让人家看到了,说你的闲话!”
榭儿笑着说道:“我是少主的贴身侍女,自然要给少主搓背啊,人家哪会有什么闲话可说?!少主是不是嫌我长得难看,不想要我服侍啊?”
这样说着,榭儿又流下泪来,也不知道她哪里存有这么多泪水,说哭就哭。一边揉着眼睛,榭儿一边悄悄从手缝里偷看着曹昂的表情。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洗澡的时候侍女要进去侍候,只是在教中隐约听过姐妹们说过这样邀宠的法子。既然自己要巴结少主,那能用的法子榭儿都想试试。
曹昂最受不得女孩哭,连忙又试图劝慰,不过情商低的他根本就架不住人家女孩子的哭泣诉说,很快曹昂就再次屈服。于是,榭儿立马转涕为笑,几步就来到了浴桶边上,伸手拿了个木勺,舀了些水往曹昂的后背倒去。舀了十来下,榭儿就觉得胳膊酸的慌;胡乱给曹昂搓了几下,就不负责地转身欲溜……
如果是曹仁,可能立即就化身为怪蜀黍,要为小女孩检查身体。即便是曹昂,受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熏陶的他,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他现在只有十岁,哪里能有什么作为,加上榭儿小萝莉年纪尚小,目视就能看出没啥手感,曹昂也只能哀叹一身,起身穿衣。
主仆三人很快吃完早饭,留下榭儿收拾碗碟,曹昂就带着小乙往族学那边走去。小乙背着曹昂的箧,一边走路,一边低声汇报他早上听到的传闻:据说曹安民被人莫名打昏后很是后怕,现在出入总带着四名膘肥体壮的随从,唯恐再遭到意外。今早小乙打饭的时候,还曾遇到他们,被那满脸横肉的四人吓了一大跳。
曹昂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环顾左右,见并无别人,便站住了脚,低声问道:“箧中可有白布?”
小乙点了点头,“上次少主说要做什么急救包,我试做了两个,正好还在箧中。”
曹昂微微一笑,立即让小乙取出一卷白布来,为他包扎右手。等到小乙包扎完毕,曹昂低声吩咐道:“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上次子孝叔父离开之后,我曾与安民哥哥在演武场那里切磋过。至于别的,一个字也不要说。”
小乙连连点头,还是自己的少主主意多。这样一来,即便是故意输给了曹安民,别人也会怀疑曹安民用了下作手段,而不是少主收了人家的钱。少主真是太聪明了!
主仆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族学的门口,却发现曹安民竟然就带着随从,守在了门口。见曹昂来此,曹安民连忙上前,不过他没有注意自己随从的举动,恪尽职守的四名随从顺势就将曹昂主仆二人围在了当中。
曹安民不放心地低声说道:“阿昂,今天的考试……”
曹昂笑了一笑,拱手一礼,亮了亮手腕处的白布,低声说道:“哥哥放心就是,今天你肯定是族学头名!”
曹安民终于有些个安心,原来这曹昂想出了这理由,怪不得敢收我的钱。这家伙真是好盘算!
就在兄弟两人假惺惺寒暄的时候,族学中的夫子们看着门口的他们,也在悄悄讨论着。有一名刘姓夫子见此很是不忿,怒声说道:“曹安民这厮也太嚣张了吧,居然带着四个恶仆来此,还拦住了曹昂,实在是岂有此理!”
“就是,就是!我看那曹安民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肆意欺辱同窗,这人品实在是有问题啊!”曹姓夫子一向看不惯曹安民暴发户的作态,加上对多金的曹德一家也有些羡慕嫉妒恨,连忙凑趣道。
“大家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啊,不就是两个学生上课前的交流嘛!”一旁的赵夫子却替曹安民开脱道:“明善(杜撰曹德之字)先生教子有方,安民也一向安分守己,虽然他成绩不如曹昂,可大家也不能对他过分苛求啊!”
“是啊,是啊,赵夫子说的对!”前不久刚收了曹德重礼的钱夫子连忙附和道:“大家不能用成年人的规则来苛求安民,他还是个孩子嘛!”
“孩子?”曹夫子冷笑着说道:“他都二十岁了。自从孟德兄说希望后辈有济世安民之志,他就主动改名为曹安民,不就是为了讨好现任济南相的曹孟德嘛!大家又不是不清楚他曹安民的心思,为了让孟德兄给他主持观礼,曹安民甚至一直没有让自己的生父取字!就这样的家伙,值得赵夫子和钱夫子你们俩维护吗?!明善施舍的这点钱财,就真这么重要?!”
曹夫子这么一说,钱夫子和赵夫子都有些个羞怒,刘夫子却笑着打圆场:“曹夫子,你这么说可就过了!明善尊师重道,咱们收些束脩也不为过。我知道你品德高尚,不愿食嗟来之食,可是大家都还有家人要奉养,就算收些束脩也不为过!人啊,要多宽容一些!”
刘夫子这么一说,曹夫子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说辞有些个过分,又害怕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传到曹德耳中,连忙冲钱夫子两人拱手说道:“两位夫子,我曹某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就是个莽汉,还望两位夫子不要介意。”
有刘夫子的劝说,再加上曹夫子的致歉,钱夫子和赵夫子的脸面都过得去,两人也就不再追究。
这个时候刘夫子低声说道:“三位夫子,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曹公去县城正好遇到曹昂,对他十分满意,不但让曹昂在身边就坐,还亲自为他介绍谯县各方势力!这可是曹公首次对曹家晚辈如此看重,实在是难得啊!”
“什么,竟有此事?!”钱夫子诧异地问道:“不是说曹公对曹昂呆子脾性很是不喜,而且更对他的出身不满,嫌他生母只是一名妾侍嘛!曹公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刘夫子,你素来消息灵通,还望对咱们指点一二!”
钱夫子所说的话,正是大家心中的疑问,三人一起看向刘夫子,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就连曹夫子,也双眼紧盯着刘夫子,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曹夫子虽然对曹昂印象不错,但碍于曹嵩的态度,平日里也不敢对曹昂多加爱护。
刘夫子很享受这眼光,他故意矜持了一下,见三人都有些个急眼,这才将自己昨日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末了,刘夫子又低声说道:“上次曹昂从马上跌落之后,仿佛是突然开了窍,为人处事极有分寸,很得丁夫人欢心。前不久曹家老人们纷纷说要过继一子给丁氏,现在看来,说不定就要落在这曹昂身上。要不是看在大家同在这族学任教的份上,我才不会提醒大家呢!”
大家听完这消息,全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那赵夫子、钱夫子两人,更是心中剧动!
就听赵夫子怒声说道:“这个曹安民,实在是不成体统,居然在族学门口堵着自己的同窗、堵着自己的兄弟,做人实在是有所欠缺!为了让他更好的成长,我建议等会阅卷时给他降几个名次!”
剩下三位夫子连连点头,全都表示同意。这四位夫子虽然看似,其实一家生计却全都依附于曹氏族学。对他们来说,掌握着拨款大权的曹嵩,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主宰!
既然曹嵩有意培养曹昂,既然曹操的夫人丁氏对曹昂十分满意,那他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巴结这过时的曹安民呢!大家虽然没有明说,却在心里悄悄达成了共识:这次族学月考的头名,非曹昂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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