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官家,楚州有张俊张枢密使的急件传来。”
此时,赵构身旁的张去突然递过来一信件到他面前。
他毫不犹豫的当即打开一看,信中内容果然如他之前所料一般。
韩家军都统制耿著密谋意图造反,如今已经被张俊强行给控制了起来,而韩家军也被他连夜带往了镇江府另外安置。
张俊还在信中写到,耿著的口供中涉及到了韩世忠,待他将韩家军在镇江安顿好以后,他便立刻带着重犯耿著回到临安,并开始严厉彻查此事。
同时还请求官家说,希望可以先将韩世忠关押起来,等耿著带回后在再好好审一审这韩世忠,看看这韩世忠是不是此事件中的幕后主使。
赵构看完信件后,便将其丢至一旁。
抬起头来,看向正在不停磕头乞求的韩世忠。
毫无疑问,此时韩世忠的态度令他感到十分的满意。
再想到刚才韩世忠所言之辛劳,以及他曾经这么多年以来的那些功绩,功劳苦劳自然都不在少数。
所以他决定要宽宏大量一些,毕竟韩世忠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呐。
这罪过大小的问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吗。
虽然他不用想也知道,所谓的意图谋反也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那证据估摸着都摆不上台面来,但那又如何呢?
官家才是最大的法。
赵构当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韩世忠的面前,伸出双手来把着他的双肩将其轻轻扶起。
“韩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韩将军是赵构第一次见到韩世忠时的称呼,那时的他还不是皇帝,但凡是个带兵人他都称之为将军。
韩将军之称故有怀念之意,上一次如此称呼的时候,他也已经不知是在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赵构紧握着韩世忠颤颤巍巍的双手,重重点了点头,继续沉声说道:“韩将军你就放心吧,耿著之事朕已经知晓,既然他是因为受到了他人的蛊惑而妄议诽谤朝廷,自然就应当受到责罚。”
“但考虑到他是韩将军你的爱将,自当从轻处置,朕已决定,将他分配到琼州担任团练使,若是他表现良好,到时再将他调回也未尝不可。”
“罪臣提耿著叩谢官家。”
韩世忠说着就又要下跪叩谢。
但被赵构所拦住,平声说道:“耿都统制也算是跟着韩将军你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自然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过失而将其一贬到底吧,该给的机会朕自然是都会给的。”
韩世忠闻言,心中止不住的苦涩。
琼州就是海外的一座岛屿罢了,那儿需要什么团练使,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闲更荒废的位置吧。
还表现良好将其调回呢,多好的场面话呀,就是太过于离谱了。
罢了,无论如何至少性命还在,同他韩世忠一样,就如此这般苟活下去吧,直到身死的那一刻,时局如此,不然又当如何呢。
只是可怜耿著那小子了,到最后还要跟着我韩世忠一并受罪。
此时此刻,韩世忠才发现,眼前的官家竟然是如此的虚伪。
明明在暗地里做着最为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还要表现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这样的官家,看着实在是让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