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见李察和陈前都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车上，立刻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就发现陈前身上衣衫破碎，还有斑斑血迹。
血雾可以重生陈前的肢体，却不能帮他把衣服一起恢复。
只是吴琼看到李察冷峻的脸色，也不敢出口询问他们经历了什么。
“说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李察终于开口。
“我们是什么？”陈前的脸色现出迷茫，随后苦笑。
“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东西。”
李察和陈前的这段对话让坐在后排的吴琼听得有些茫然。
“但在三年之前，我们都还是普通人。”
三年之前？
李察突然想到，秦宇曾经和他说过，绯红之月通过红月融合这个世界的本源意识，正是在三年前导致了异变。
“三年之前，郁南县……”
“我记起来了。”坐在后排的吴琼突然惊叫出声。
“郁南县是三年前，被一场泥石流灾难直接吞噬的那个县城。”
“泥石流？”吴琼的话，让陈前有些不解。
“不，我们没有遭遇泥石流，那场灾难是悄无声息出现的。”
“现在的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是谁，但对于那场灾难的记忆，却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在那个下午，突然感到无比的饥饿。”
“这种饥饿不是靠食物能够缓解的，这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缺失感，仿佛在那一刻，每个人都变得不再完整，只有去吞食身边之人的血肉，才能得到片刻的满足。”
“等到幸存下来的人终于恢复清醒，原本数十万人的县城，只剩下几万人了。”
“比之满地尸骸更让我们惊恐的是，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因为在吞食别人血肉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竟然也能将对方的记忆一同吞噬掉。”
“所有幸存下来的人，此时大脑之中，不知道储存了多少人的记忆，乃至分不清，哪份记忆是自己的。”
“我们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根本没办法逃走，郁南县城就如同是一个木偶师，我们是它手中的牵线木偶，每当我们逃出去，下一刻便被它重新拉扯了回来。”
“直到你们这些人的出现，才给了我们从这里逃离的希望。”
陈前说完，看向吴琼，脸上出现了某种狂热。
吴琼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此时她也已经知道了，面前之人，并非是和她一起从死亡列车上的陈前。
“只要我们吞噬了你们，然后完成你们本该要完成的任务，就可以从顶替你们的身份，从这里逃出去。”
李察冷笑出声。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离开这里之后又要去哪里吗？”
陈前茫然的摇头。
于是吴琼便将死亡列车的事情和陈前一一讲述。
听得陈前脸色大变。
这是他之前从不知道的，那些成功从县城顶替乘客的身份登上死亡列车的同伴，也没有机会将这些事情转告给他们。
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留在郁南县城，还能活着。
但登上死亡列车，已经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只有1的存活机会。
陈前在沉默了一会后，眼神重新有了神采。
“即便如此，我也想从这里逃出去。”
“或许，彻底死亡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