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叱云南从凉州寄回一封信件,上写“吾爱长乐亲启”。
小情侣之间互通情意,本是一件小事,一件私事,用不着昭告天下。
可杨七七另有打算,偏要让檀香拿着这封“情”在府里招摇过市,搞得人尽皆知。
“小姐……”檀香火急火燎跑进悦仙院,恭敬地将信递到杨七七手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已……已按照小姐吩咐,在……在各个院落晃了一阵。
如今……整个尚府都知道,将军给小姐写了情。”
“嗯,辛苦你了。”杨七七满意地点点头,亲自倒了一杯茶给檀香,笑盈盈地说,“先喝口水,歇歇气。”
“谢谢小姐!”檀香感动地接过茶,一口气咕咚下肚,整个人瞬间爽利了不少,遂讨巧地笑着,一脸认真。
“将军若是知道小姐这般炫耀他对您的情意,怕是要高兴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
“就你嘴甜!”杨七七娇笑着嗔了檀香一句,一边拆信,一边说道:
“信封呢,我可以给所有人看,但是信的内容,只能我一个人慢慢欣赏。”
“知道了小姐。”檀香会意,乖巧地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告退,不打扰小姐和将军鸿雁传情了。”
语毕,便麻溜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将房门关上,带走了一众丫鬟。
见卧室彻底归于宁静,杨七七忙抽出信纸,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顿时,一排苍劲有力的魏碑体字映入眼帘。
“长乐:
吾抵凉州三日,军事私事处处妥当,一切安好。
唯思念佳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须午夜梦回,见长乐娇影,方能安眠。
早知相思苦,吾当先成家,后立业,携佳人在侧,无后顾之忧。
不知佳人悔否?念否?盼否?
吾悔分隔两地,念长乐笑颜,盼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届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佳人为妻,此生再不分离。
念汝
叱云南”
堂堂一个大将军,写封信怎么尽是儿女情长?
“傻子!”杨七七娇骂一声,如珍如宝地将信贴在胸口,甜蜜和酸楚一齐涌上心头,不禁吸了吸鼻子,努力逼回眼底的热泪。
顿了许久,心情终于平复,杨七七将信摊平放在桌案上,素手轻抬,研磨、执毫、落笔,一气呵成。
不多时,两封信跃然于纸上。
一封娟秀飘逸,一封遒劲有力。
两种不同风格的信分别被装进了两个信封。
其中一个,写着“吾爱长乐亲启”。
做完这些,杨七七唤来檀香,让她去叱云家私人驿站送信,自己则揣着另一封信, 单独一人去往了君兰院。
彼时,李未央正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秀眉紧拧在一起,似乎是遇到了瓶颈,或是解不开的难题。
“小姐。”忽然,白芷小跑过来,脆生生禀报道,“大小姐来了”
“长姐?”李未央慌忙将桌案上写满字的纸藏到一旁的里面,起身往外走去,翘首以盼地望着门口。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抹翩若惊鸿的身影,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长姐,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李未央笑着迎了上去,亲切地拉着杨七七,见她一脸忧色,不觉关心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二妹……”杨七七重重反握住李未央的双手,警惕地环视了一眼四周,气息不稳,一脸惶恐地说:
“有件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无法告诉母亲,怕她担心,三妹四妹又太过单纯善良,只有你心思沉稳,我便只能来找你了。”
“何事如此严重?来,先坐。”李未央满头雾水,安抚着杨七七坐到软椅上,挥手让白芷等人出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难道跟叱云将军有关?”
除此之外,她真想不出有谁能让长姐如此紧张!
“知我莫若二妹。”杨七七水眸盈盈地点点头,忙不迭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急急送到李未央面前,“你看了便知。”
李未央接过信件,待看清信封上的落款时,诧异地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