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家。
正厅里一片狼藉,杯盘茶果洒了一地。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废物!蠢货!”雪凛恨恨地踹了二人几脚,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着。
“让你们烧了他的隐玉阁小惩大诫一番,谁让你们去烧主殿了??
敢伤了郡主,你们有几个脑袋??
来人,通通给我拖下去,砍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侍卫惨叫着磕头求饶,七嘴八舌地辩解道:
“隐玉阁有重兵把守,属下无法靠近,不得已去了无人看守的主殿……”
“属下亲眼目睹郡主从偏殿安全逃了出来,才放心离开的,不知道郡主为什么又进去了啊!”
“大人,属下还在祁阳宫当值,若属下突然失踪,陛下一定会追究的,求大人开恩,属下愿戴罪立功!”
“大人,属下对雪家忠贞不二,苍天可鉴,求大人饶命!”
“够了!!”雪凛甩了甩手,扶着额头原地转了转圈,怒气似乎消了不少,口风也终于松动下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领五十军棍,滚!”
“谢大人饶命,谢大人饶命!”
两人感恩戴德地磕头谢恩,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大人……”雪家家臣雪无恙适时站了出来,点额安抚道:
“好在郡主并无大碍,摄政王府也遭了重创,也算是报了大人的牢狱之仇。
现如今,雪家还须利用风刃的势力,太早与他撕破脸皮百害而无一利。
幸亏大人机智,用了羽皇独有的烈焰酒,再加上郡主也是受害者,这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雪家。
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风家叔侄自相残杀!”
听完此话,雪凛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眼底闪过一抹野心勃勃,英朗的脸上浮现几分阴冷,目光灼灼地觑视着前方。
飞霜,莫怪哥哥无情……为了雪家的大业,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待我雪家手握皇权,你便是南羽都唯一的公主。
如此,这番苦楚,也不算白受!
…………
宣勤殿,隐玉阁。
风刃如木头一般坐在床边,满眸心疼地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可人儿,向来一丝不苟的俊脸上冒出了层层青色的胡茬,显得颓废而又凄美。
“王爷。”裴钰匆匆赶了过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却很快恢复镇定,恭敬地汇报道:
“查过了,西侧被人泼了大量的烈焰酒,火势才会越浇越旺。
主殿执勤玩忽职守的三个侍卫已经就地正法了。
王爷,烈焰酒是南羽都历代陛下的专属御酒,此事……”
“与他无关。”风刃抬手打断裴钰未说完的猜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声音稍显沙哑,听不出半点往日的冷戾。
“他不是残暴不仁滥杀无辜的人,更不是会用羽皇独有御酒行凶的蠢货。”
“是,王爷英明,属下失言了。”裴钰忙点额请罪,一脸关心地说:
“王爷,您一夜未阖眼,手心和背部的烧伤亦未得到处理,不如让医师先为您上药,好生歇息片刻,郡主有婢女照顾……”
“不必了,本王无碍。”风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屈起满是水泡的右手,一下一下温柔地轻抚着杨七七的额头,嗤笑声中满是自嘲。
“本王一日之内两次掐她的脖子,将娇生惯养的一国郡主当作下人使唤,还因为碧梧对她大发雷霆……
本王如此冷戾无情,她却始终真心待本王,还为了碧梧身陷火场……裴钰,你可见过这种笨傻到无可救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