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冶和杨七七谈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全站上下都知道了。
大家震惊过后纷纷送上了祝福,也开始暗戳戳地观察着两人平时的互动,乐此不疲地吃瓜嗑糖。
只有蒋格黯然神伤,双眼无光地看着喜欢的女孩儿站在别的男人身旁恣意甜蜜地笑着,心情直接跌落到谷底,难过地默默转身。
“哎,你去哪儿?”严黛发现了蒋格的异样,一把将他拉住,回头看了看热闹的人群,秀眉微蹙地提醒道,“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模拟考核了,你就算失恋了也不能耽误这么重要的事吧?”
蒋格定定地站在原地,木讷地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垂眸睨着严黛,心如死灰地把手臂抽了出去。
“别管我,我想静静。”
说完垂头丧气地大步往实战模拟区外走去。
“蒋格……”严黛生气地大喊,“要不是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考核合格才能进救援现场,谁想管你啊!”
蒋格无动于衷,甚至走得越来越快。
“蒋格!”严黛忿忿地瞪着蒋格的背影,赌气地不打算理他了,可转身看到被人群簇拥围观却大方回应的小情侣,心口忽然滞了一下,杏眸划过一抹愧疚,懊恼地跺了跺脚,就又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小跑着走在他身侧,坦诚地表明了歉意。
“对不起,刚刚我说的有点过分,明知道你很喜欢杨教员,你现在肯定很难过,我还说这种风凉话,真的对不起。”
听到这话,蒋格更加心乱如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对不起我收下了,多余的就不必了,反正也是风凉话,我真的需要静一下,谢谢。”
“你……”严黛气得脸都红了。
骄傲如她,几时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别人?
不就是失个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小事半死不活,真没出息!
心里明明把蒋格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想起一直以来他看向杨七七那双在欢喜和失望中反复切换的眼神,所有的怒意又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莫名的同情和好奇。
他一个身价过亿的富家少爷,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一个女孩儿迷恋至此?
为什么杨教员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他曾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她自诩不是一个八卦爱打听的人,可就是该死地想知道他的过去……
严黛,你是疯了吗?怎么像个上赶着倒追男人的花痴女?呸呸呸!
恼火地啐了自己两句,严黛还是没法置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人于不顾,遂快步跑到蒋格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人呆着只会胡思乱想,找个人倾诉才是最佳的排忧方式。
这是我上部戏《城市心理师》里的台词。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好的倾听者,我保证绝口不告诉任何人,否则让我在娱乐圈身败名裂,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
蒋格惊愕地拧了拧眉,不解地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女孩儿,无奈又讽刺地哼笑了两声,最终在严黛执着的注视中败下阵来,烦躁地推开她的右手,幽幽地开了口。
“去攀爬区,那儿现在没人。”
严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松了口气,不由得露齿而笑。
两人很快到了攀爬区,随便找了块干的空地坐了下去。
蒋格双手撑在身后,抬头仰望天空,眯着眼睛迷离地觑着薄薄的乌云,思绪渐渐飘远。
“六年前,我受同学邀请,去他老家西安参加了一场慈善化妆舞会。
在那儿,我认识……不,准确来说是遇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女孩儿,她就是杨七七。
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更加稚嫩,皮肤白皙,四肢纤细,十根手指嫩白如葱,一看就是那种没吃过一点苦的富家小姐。
但奇怪的是,这样一个看似娇贵的女孩儿居然穿着侍应生制服满宴会地忙碌着。
端酒摆盘递餐纸,拖地抹桌收垃圾……不管是多么琐碎无聊的杂事,她都笑吟吟地做着。
明明长着一副公主的身子,却生着丫鬟的命吗?
我不信,我见过的有钱大小姐太多了,她们是什么样子我太熟悉了。
这个女孩儿肯定不是个普通侍应生!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假扮侍应生有什么目的?
我实在太好奇了,于是途中找借口喊了她几次。
想着反正戴着面具她也看不清我的脸,所以就很大胆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去探听她的身份。
当然,她只给我端来了我点名要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多余搭理我。
哦,还有一记白眼,那种嫌弃和无语,让我忽然有种被人扒光衣服的羞耻感,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得太没分寸了?
可越是胡思乱想,我就越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以至于明明东西都在手边,却还非要找各种借口指使她去重新去拿。
最后连我同学都看不下去了,说人家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你老为难她干嘛?
我那时真的超级幼稚自大,还固执好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笃定了她不是穷学生,还欠欠儿地想看看她忍耐的底线到底在哪儿,所以一意孤行地反复使唤她……
呵,可能是报应吧,最后她还没被我彻底惹毛,我自己反倒因为不小心整吞了一颗荔枝被噎得捶打着胸口直翻白眼。
当时大家都在开心地跳舞玩乐,没有人发现我出了意外,我想求救,根本发不出声音,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濒死的感觉,那种窒息的绝望感现在想想都会觉得后怕……